终回篇 第二百三十二章 雨中纸火
世道三千轮回道,阴阳天变伦理常;愿得其中探真道,不沉红尘滚滚欲念死。
正所谓人间变革,一望无际,过去无数年,从古至今前仆后继无数奇闻轶事,沦落脍炙人口,口耳相传,有些会淡忘,有些会铭记。
然史书千万卷,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即便能以文字记载印刻,却依旧难改深情不寿的命运。
人类因会死而繁衍,形同蝗虫一般泛滥成灾,遍布全地,好在无法在水中呼吸自如,要不然就连周遭目之所及的河流海域,凡是有水的地方皆可见着人的身影。
在很早之前,半人鱼身的存在也是绝无仅有的传说,人鱼非神,非仙,非妖,居住于深海自立国度,统治一方天地。
迄今为止甚至鲜少有人能够再见到它们,毕竟天地初开之时,洪荒天灾层出不穷,因此葬送过无数生灵种族的骸骨,沉睡地底,无一幸免。
兴许所谓的人鱼也随着时间不断推移跟着消失不见了,或许是有这等存在,不过只要和人类完全无任何瓜葛,没有任何争执的情况下,也没有什么必须的理由深究。
譬如实况日下,水月沧澜也跟着一并消失在世间,无人再提及谈论,又何尝不是一种各自安好的最好办法呢?
段印染曾经就因为疏忽大意,以为以他自己的威震四方,加之以往父亲段尘操劳费尽心思,步步为营筹备打下的祭奠,瑞典就此名威受损,不敢会对水月沧澜下手。
可他依旧大错特错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瑞典,把云苏国当成了另一个水月沧澜的分身,一头当作是任意蹂躏的人质,另一头则是兔死狗烹牵一发而动全身,唾手可得的财宝。
他们无法能和人鱼一样有水可依,甚至连水月沧澜起初原始一代人中,活了五百年的菲洛生来怕水,误入湖中险些溺毙。
好在沧澜水永生的底气让他们足够从容,再到后来,瑞典人借口寻求永生魔法,菲洛又被骑士团团长诱骗身中一剑,海德宗长以近乎被完全禁制躯体的冒险下用沧澜水救活了她。
对于拥有特殊能力的族群来说,怀璧其罪受外界无数贼人惦记,时间久了自会引来杀身之祸。
维持时间秩序从来不是一件小事,水月沧澜全族上下近乎要全副投入布阵其中,经受严重的摧毁,族人尽数被灭,退化成精灵,于是把此等重任全部落在了菲洛身上。
掌管时间的长剑由菲洛母亲所使用,相传到了菲洛手里,血脉相承名正言顺,苒焉身为星宫仙女与沧澜族最后的联系的后代,她从里而外的能量更近乎于心石与宝石的结合。
可以说,要是苒焉自愿蓄意,她也可以成为沧澜水的创造者,且相比海德宗长而言,她能够持续不断的提供补给,还有可能不会因此消耗过渡而遭到任何反噬。
可惜,苒焉没有任何可以血脉相连的魔能武器可以自保,比起菲洛,这是她略逊一筹的地方。
所以,相对于人鱼,苒焉比传说更传说,比高贵更高贵,实实在在至高无上的神之血脉。
大可以说,苒焉或许知道的比人鱼要多,人鱼只会对苒焉一无所知。
奇有兽焉非上神可自居,身为涂山狐东之天使的苒焉,位高一切,即便遇上西方各神也能与之比肩一二,不遑多让。
只可惜,按理来说若是放在九重天上,来个鸾雀凤凰就能打发得服服帖帖,作威作福,奇怪的是即便时至今日,九重天上也不认任何一个所谓以鸟兽之身称神的存在。
就连凡人眼中即便汗血宝马也不过一时的称手利剑,区区坐骑神兽,终身也只能被神界当中最尊贵之人踩在脚下,谈何高贵无边,受人敬仰?
要不是那些个鱼目混珠的好事者起哄,所谓的龙和凤压根无法排的上号,穷人喜好顺着满足虚荣的心生出买椟还珠的意愿,也就不足为奇两个仅仅代表吉祥物的畜牲被他们觊觎,夸大其词。
又因为他们自知无法奢求成为人上人,更能全然自比蛟龙鸾凤,妄自尊大,深陷其中。
事与愿违,后来段尘因功成身退,大仇得报,就此退出瑞典,回到云苏国,彼时菲洛封官进爵,顺理成章自愿留在宫中,自作主张与瑞典和解,一时间借着星尘给予的无上荣光风光无限。
云苏国位处东方,与瑞典西方南辕北辙,段尘就此一别,往后只能有缘再见。
不曾想后脚海德宗长突如其来的联姻,再次打破了云苏国的死寂与无望的阴霾。
后来,菲洛深陷争权夺利之中苦不堪言,也曾有一瞬间想起感怀段尘与苒焉在身旁陪伴的光阴。
也才恍然发觉,段尘从始至终在瑞典身居时间长久,未曾只身正面介入其中的原因,与他游刃有余就能达成所愿的手段,原来世间能够做到尽善尽美的人与方法,就算亲眼目睹,也未必会有心就可达成所愿。
再者,段尘与苒焉早已成婚结为夫妻,云苏与瑞典又两国之间隔阂万千,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一般谈笑风生,指点迷津。
位高权重之人,行差踏错的风险会由此极高,段尘受命代表云苏国与水月沧澜完成联姻,生下长子段印染立为了储君,全国才有了转圜的机会。
段尘继续行国师之责,在太子冤魂越来越薄弱的时日里,以监国的名义雷厉风行的鞭策,充盈了朝堂和国库,立下掌管分部宫廷的六部。
曾几何时,段尘也曾经走过一趟兵部,游侠一般做过一段时间的捕快,充盈了见识。
只是后来,兵荒马乱得更快,一朝事变天翻地覆,他不得已而为之回归国师府中,亲手举办了爷爷的丧事,不日对外宣传闭关修炼。
在此期间,云苏国当朝太子独当一面,一人抵御外来强敌,晃眼过去足足十年,终于在他出关的前一天被国中巫师里应外合长令国人,被斩下了其头颅。
以至于整个云苏国就此沦落荒芜当中,因瘴气围绕的阴霾下,变得死气沉沉,活像个棺材陵墓。
好在,因此之后也再无其他国人上前起兵攻打,因为在他们眼中这是片不祥之地。
可是身为唯一一个能够维持云苏国的人,段尘铁定心思了一定要彻底复活国土,即便后来发生任何差错意外,都不可能阻止他要前进的心。
百般无奈,他不过年芳十八就踏入瑞典,潜藏深埋的十年磨一剑,终究还是遇到许多出乎意料的人和事。
凡事趋利避害才会遇见,不同谋各取所需者不可能有此闲心出来转悠玩乐,毕竟当年身逢乱世,各国战乱争纷不休,哪能有这档子正儿八经的特来相聚,只为了心无旁骛的游玩享乐呢?
段尘潜伏于瑞典其实也不过一年之间,凭借着以一己之力打造出来各式各样的名声,在西部各国名声鹊起,无一不是对其崇尚尊敬的赞美。
所以在如此名声加持之下,段尘可以肆无忌惮的行走游历于世间,甚至无人警惕他的所作所为是否好坏。
以至于后来能够折腾得瑞典险些两败俱伤,还能功成身退无人探究牵连到云苏国,多半是因为段尘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在瑞典人眼中。
就算想找到证据,唯一有关联的菲洛以及被瑞典皇室亲手扶正,水月沧澜正式入仕为官,再度断了能够盘查段尘的所作所为。
至于段尘就算当初在云苏国没个一官半职,何况当时国情低下,他那国师做得有名无实,也不会跟红叶一样为了牟利己身当机立断抛下云苏国对瑞典俯首称臣。
因为他段尘修行的道,所读的书千万卷,最明鉴的一条道理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天道酬勤,所作所为皆有因果报应,瑞典贼心不死,欲壑难平,为此只能相互厮杀来夺取所想要的东西满足自我,结果只会自寻死路。
要想国泰民安,繁荣富强,国从不是一人的国,滴水成河,粒米成箩。
要是人不把他人当人,妄自尊大,暴虐成性,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整国上下苟延残喘,无法外强中干。
无法风雨不侵不堪一击,唇亡齿寒,殃及池鱼,菲洛后来便走到了这一步,亲身经历的生离死别让她悔不当初,她想要拯救瑞典的心就此死亡,已经尘埃落定,无法转圜。
瑞典已经烂了根,在菲洛以大祭司的位置苟活的时候,终于可以用名正言顺的方式与云苏国通信——和亲。
届时的云苏国瘴气全消,风和日丽,日光映雪,即便常年不再见面,外界也传扬听说云苏国当今立是谁人掌管朝局,当坐皇位上。
苒焉成婚嫁入云苏国后如鱼得水相得益彰,被水月沧澜悉知传的沸沸扬扬,海德宗长高兴时见着菲洛不由得提一嘴,于是乎也就摸得透彻了许多。
段尘继位云苏国,苒焉应为皇后,他们早在安稳祥和的天地间成婚不久诞下了儿子,取名为段印染。
曾经执迷不悟的菲洛现下身处险境,眼下抬头一看,适才心照不宣的再生希翼,期望云苏国,或者说是她曾经的授业恩师和同族妹妹,能够网开一面,伸出援手。
菲洛她自己不是名正言顺的瑞典贵族,道琼斯同样受她所连累,在瑞典深受歧义,注定这辈子无法圆满幸福,深受折磨。
或许段尘和苒焉才是对的,菲洛这才幡然悔悟,泥沼无法翻身成旷野,她过去太高看自己,也太低估天高海阔。
可事已至此,尘埃落定,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母亲……”段久卿头晕眼花,跪靠在房壁前坐在地上,挣扎着无法睁眼醒神,嘴边不断呢喃着。
迷迷糊糊间耳朵还没休憩,清楚从远处传由快及近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这条街怎么越看越奇怪。”石英不断往旁边环视一边小跑,“来往的人不多也就算了,怎么感觉连家像样热闹的店铺都没有……”
“感觉越看越觉得分不清方向了。”他沮丧不已,被眼前围绕街道大体一致的房屋景象折腾得心烦意乱。
“……你说过这里是耶路撒冷。”道琼斯的声音就近耳旁的出现在他耳边,“是这样的话,西部还没和平,四处战乱不休,所以这边的统治者应该还没任何时间重新翻新街道陈设才是。”
“您怎么突然传音过来了?那边没人发现吧?”石英惊然,低声小心翼翼询问。
“不会发现的。”道琼斯语调轻快的继续说道,“这不过是我的一点雕虫小技而已,没有任何攻击性,不会引起戒备的。”
“但是您有发现屋子里还有其他的魔法师吗?”石英猛地担忧,再次盘问清楚。
“有啊,我听到她在你出去之前的谈话了。”道琼斯点头,一五一十坦白得直截了当,“你放心,我察觉到她不过是个行尸走肉刚恢复人身不久的存在,她还远比不过我。”
“即便如此,您要想着继续住在这,留下这栋房子里好好住着,就千万别打草惊蛇。”石英双指抵着太阳穴开了通灵,当真连上了道琼斯的这道声音,“这栋房子的主人,有一半属于雨师赋。”
“你说小赋也在这?看样子你们相处的很好。”道琼斯惊喜之余激动的双眼一亮,“太好了,看样子他现在出去了还没回来。”
“到时候能够一起见见就好了。”道琼斯欣慰的憧憬不已。
“目前为止,您还需要肉身恢复的基因细胞。”石英漠然打断,“我想我该找到段久卿,兴许她能知道关于您的基因细胞在哪。”
“好的,我试着感应一下久卿的存在。”道琼斯瞬间点头了然于心,可算懂得鹤容世心急如焚的情绪,也许现在外面的情况的确很糟糕,比她所看见的更要难以控制。
“麻烦您操心了。”石英依旧马不停蹄的小跑,“还有什么其他需要注意的吗?”
“你现在的视线还清楚吗?”道琼斯干脆点明,“周围有没有任何的幻术和结界?”
“暂时没有,但是据我观察,街上的人害怕天黑,眼下这个点快到傍晚了,恐怕长时间找不到她的话会越来越麻烦。”石英事无巨细,皱眉紧绷不已。
“该不会他们在天黑了以后不会点灯吧?”道琼斯即刻反应脱口而出。
“应该还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事。”石英否决了这个说辞,“现在点灯出门又不是什么难事。”
“这条街很长吗?”道琼斯有些愕然于诡异之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迷宫呢,你走了多久了,看见久卿了吗?”
“还是没有,我一直在赶路,应该还没过多久。”石英喘息着停下脚步,“暂时不能跟您继续说了,我点灯去找会快一点。”
“找到了再给您报个平安。”说罢,他落手掌心抬起一簇火焰。
“唰啦啦!”霎时间耳边充盈暴雨倾盆的淅沥洗涮。
“咳……”段久卿倒吸一口气,被寒风刺得呛鼻,迷糊间又醒了,睁开眼扶着墙又起来。
“我来帮你吧。”突然右侧出现一把力道紧实的扶着她的手臂。
“是谁?”段久卿茫然垂头转眼看,即刻睁大眼睛,“您是?!……”
“附近的店主。”她嘴角带笑的点头回答,右手边撑着伞,“天还没黑,我陪你一块回去吧。”
“不用了,非常感谢您。”段久卿猛地侧过身想挣脱,发现无济于事,她复杂的不得已凝视着面前的人,开口极快,“不如这样,您带我到店铺去借一把伞,回头天晴了我就过来还给你。”
一边说,一边心脏不自觉的加速跳动,眼前人是个身姿风韵的少妇,白发金眸的撞入段久卿眼帘瞬间刺激得她脑袋一抽……
与她此前生平荣华富贵时,最亲近的母后道琼斯一模一样的面孔!甚至适才面带微笑,更是全然如出一辙的吻合。
段久卿倒不觉得恐慌害怕,毕竟世上总有生的一样面容的人,可她的音容笑貌无一不和她那年事已高妖化已久的母亲完全相同。
鬼使神差间,即便不自然于突然出现的怪异女人,段久卿还是提出了这等一系列的要求。
“……我也住在这里,只是出门忘记了带伞,想不到会下雨。”段久卿发觉她半天不出声,磕磕绊绊变扭的又解释道。
“好啊,跟我一起过去吧。”没成想少妇兀然笑着答应,拉着她的手臂转身往旁边,似乎是想着穿过马路,“跟紧点,现在雨很大。”
“你要是淋湿了,手里的食材可就完了。”少妇别过头叮嘱,段久卿茫然的被拉扯着,依旧挣脱不开。
“……”她越发心头一跳的发慌,自当清楚不过突然出现的少妇各种奇怪之处,可她笃定自己足以应对。
目前为止,段久卿还未探查到她身上任何异样的气息。
“啪嗒,啪嗒,啪嗒!”渐渐的大步流星,石英终于靠着火光越来越近,看清楚路中出现的两道身影。
“师叔!我是石英啊!”他近乎顷刻间大喊着,捏手灭掉火向前奔跑,眼眸与闻声看去的段久卿四目相对。
“你怎么过来了?”段久卿正想站定脚步,不想突然一个踉跄被拽着往前走,“呃。”
“师叔你怎么了?”石英陡然发现段久卿被控制的狼狈,装模作样的再次大声询问。
“你还不快过来带我走!”段久卿咬牙,心头警铃大作,干脆大喊一声招呼他过来解决,一边试着轻声对少妇说,“谢谢你了,已经不用了,我朋友过来接我了,不用过去借伞了。”
“这怎么行呢?”谁知少妇头也不回的不肯松口,声音如常,“我现在要是离开了,你还是会淋雨的。”
“……”段久卿无言以对,回过头看石英已经相差几步之遥,又大声吩咐着,“接过我手里的东西!”
“师叔,我来了!”石英大声喘着粗气,终于两伞相撞,几滴瓢泼雨水猛地泼在牛皮纸上,“唰啦……”
“这么鲁莽做什么?”段久卿一惊,忙把东西往石英怀里一塞,回头朝着少妇又打招呼,“现在好了,我有伞了,你也回去吧,别着凉了。”
“你是谁?”石英镇定的目光锁定少妇,“为什么还是抓着我师叔,你不是好心帮忙的吧?”
“快放开。”他着急了眼,又奈于段久卿看着,依旧收敛气势,像极了只是脾气不好。
“你怎么了?还抓着我做什么?”段久卿被他快言快语的提了一嘴,也跟着察觉不对,用力上手推开她牵掣的手掌。
手掌因为扭着没动而外翻着手腕,俨然一动不动的身躯和半晌不做声的姿态愈加让人毛骨悚然。
“你说话啊!”石英急不可耐的空出手掰扯着她的手腕,“下着雨呢,你拉着人又不说话做什么?手上粘了胶水吗?”
“不行。”赫然,少妇才发出声响,声音却扭曲得如鲠在喉,紧接着她扭坏脖颈,麻花纹样的转过头,“不行,你们……会被雨……淋湿……的!”
“什么?”段久卿眼睁睁看着和母亲相同的面容,一时半会愣在原地。
“怪物!”石英见状猛地呵斥一声,适才扒拉着的手呲出火苗,对着手腕劈去,“师叔快跑!”
“熊——!”瞬间一点既燃的断开,火光大亮,少妇的躯体撑着伞滴水不漏,火蛇迅速蔓延。
“啪嗒——!啪嗒嗒嗒!”段久卿又是惊醒,紧跟着石英身后钻进伞内,并肩争先恐后的往前跑。
“师叔……那是……纸人。”石英却在在此刻提醒了一下,缓慢了脚步,“周围到现在都很安静,应该没有人会追上来了。”
“呼……”段久卿猛地站定抚平大起大落的胸脯,“为什么纸人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够禁锢住我?”
“可算明白为什么他们害怕天黑了,下雨也一样仓皇逃跑。”她劫后余生般的唏嘘一阵。
“不仅如此,我们还不能淋雨感冒。”石英紧接着提醒,“在我出来之前房东小姐特别嘱咐的,好像会引起医护安全的关注。”
“这个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段久卿和他商量着搭话,“只是既然规矩森严,为什么还会在这里出现纸人呢?”
“必须回去问问。”她义正言辞的敲定道。
“师叔小心。”石英只顾着闻言不语,低头在她身后赶路。
阴阳还魂借肉身,附体归生皆控人;阴盛阳衰逢灾祸,谁以他乡遇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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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哈喽艾瑞巴蒂,这次彩蛋插播一条真人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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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好了(ง •̀_•́)ง感谢大家支持,希望能够给予大家启发和大开眼界!咱们下次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