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3、擦药

抬眸默默看着，这痕迹分明是刚才自己失神中用力抓握的印记，像一团被揉皱了的时光。

肖洵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些褶皱，恍惚间似乎又听见自己刚才那缺氧而沉重的喘息声——那声音里交织着难耐的灼痛和溺水者般的惶恐。

可此刻，那所有的激烈与窒息感，终究平息下来了，渐渐被熨帖成一种微倦的松弛感。肖洵慢慢松开攥紧的指尖，却依旧将身体的分量倚在他怀里，不再挣扎，“疼……”他闷声哼道。

“哪疼？”苏屹兆稍离远了些，声嗓也软了不少。

肖洵抬手想擦擦唇，指尖碰到那滚烫肿胀的皮肤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那痛感如此鲜明，甚至盖过了其它感觉。胃里也像被投入了一块沉重的冰，带着寒意和搅动的不适向下坠。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整个人透出一种被过度消耗后的脆弱。不想承认自己是被亲成这幅模样的，干脆默着不说话，“……”

“我抱你好不好？”苏屹兆低沉的声音吐露出的问句带着不容置喙，手臂穿过他的身体，稳稳地将他抱起。

肖洵没有应声，也没有看他。所有的感官都被唇瓣那持续不断的、针扎般的刺痛和胃里沉重的、绞拧般的痛楚所占据。

身体腾空带来的晃动让不适感加剧，他只能更深地将脸埋进苏屹兆的颈窝，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一切。

然而每一次呼吸，他身上的气息都让肖洵想起方才那几乎窒息的掠夺，胃部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

肖洵放在胃部的手微微颤抖，另一只手无力地垂落，整个人透出一种被痛苦彻底抽空的疲惫和麻木的顺从，只有那微微红肿、带着破皮痕迹的嘴唇，在无声地控诉着。

“觉得委屈？”苏屹兆将人安置在床上，话语间温柔得像在哄人。

肖洵身体接触床面的瞬间，还是像受惊般瑟缩了一下，眉头痛苦地紧锁。苏屹兆看到他始终死死按着胃部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毫无血色。

床上的人的脸深深埋在枕头里，只露出红肿破皮的唇角，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脆弱刺眼。

苏屹兆伸出手，想拨开人汗湿的额发，指尖还未触及，他却像感知到危险般猛地向床内侧缩去，牵动了唇伤，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痛楚的抽气声。

这个本能的躲避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表达着他的抗拒和此刻承受的痛苦。

肖洵就这么蜷缩在床角，背对着他，肩膀因为胃部的绞痛而微微颤抖，那红肿的唇瓣在压抑的喘息中无声地控诉着，连同他僵硬紧绷的脊背线条，都在诉说着双重的煎熬——身体内部的翻搅和唇上无法忽视的灼痛。

冰凉的药膏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苏屹兆沾着药膏的指尖靠近时，肖洵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紧闭的眼睫剧烈颤抖，仿佛预见了即将到来的酷刑。

那红肿破皮的唇瓣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脆弱。“洵哥，先擦药。”苏屹兆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笨拙的克制。

“嘶——！”一声尖锐的抽气从肖洵齿缝间挤出，身体猛地向上弹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