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2、选择

“你、你想吃什么？”肖洵眨着泪盈盈的眼反问，每一个字都带着轻微的、无法自抑的颤音出口的声音干涩滞重，仿佛喉咙里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破碎得不成调子。

　　苏屹兆的心又疼了一阵，他知道为什么而疼，不是没来由的，于是嗓音不自觉地又放软了许多，“现在是我在问你，宝贝。”

　　“我不知道……”被问的人半贴在他怀里，缓缓地、幅度极小地左右晃动着头，动作僵硬得像个生锈的木偶，眼神却穿透了眼前的一切，落在虚空中的某处，末了，似是反应过来太过生硬，又轻飘飘地落了一句，“跟你一样……”

　　“好。”苏屹兆奖赏似地摸了把人松软的黑发，“那，洵哥去沙发那边等等我，饭好了我叫你？”

　　“……”肖洵又摇头了，那摇头的幅度很小，频率却很固执，仿佛身体的某个部分还在徒劳地试图理解或拒绝，而大脑早已一片空白。

　　像是在甩掉黏附在思维上的蛛网，但显然徒劳无功，那困惑反而随着动作更加根深蒂固地缠绕着他。

　　苏屹兆即将收回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只是克制地、极其轻柔地再次落在他的发顶，动作里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小心和满溢的疼惜，仿佛触碰重病的蝴蝶。

　　肖洵略显苍白的脸上茫然的表情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他最柔软的地方。

　　苏屹兆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柔软，带着无法言喻的心痛，声嗓也随之哑沉了不少，却仍旧温柔得不像话——

　　“是想跟着进厨房，”苏屹兆贴心又无比残忍地给了他两个选择，“还是去沙发那坐会儿，休息一下？”

　　语调平直，理所当然得不像个问句，肖洵做不出选择，他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现实，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声音，只是用一种近乎麻木的、持续的轻微摇头来应对眼前的不算冲击的冲击。

　　被什么东西魇住了，身体微微僵硬，唯一的动作就是在困惑中未止息的动作。

　　他什么都没选，苏屹兆也没想逼着他硬作出什么真切的选择。

　　苏屹兆将人打横抱起的一刹那，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仿佛在本就静谧的环境中创造了一个只属于彼此的、紧密相连的私密空间，“不想说就不说了，我抱你去。”

　　例外总是来得顺理成章，苏屹兆给了肖洵第三个选项。

　　身体骤然腾空，不知挤压到了哪个部位，毫不费劲的某人低咳了两声，又在熟悉的怀抱中放松下紧绷的身体。

　　看着肖洵的半边身子在柔软的沙发垫上下陷，苏屹兆才去捣鼓了杯水，递到人唇边，“润嗓子，顺便先垫垫肚子，不然胃又该受不了了。”

　　肖洵抿了一口，轻喃道：“好甜……”

　　“嗯，”苏屹兆说：“家里没有蜂蜜了，就融了点冰糖，再多喝几口——”

　　肖洵依言乖乖启唇，一来二去又喝了小半杯，苏屹兆细细端详着人的脸色好看了些许，才放心往厨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