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云间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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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想拿我换一个出师之名吗?我给你们。”

“沈玉容,你爱过我吗?”

她在雨的帘幕后静立,心中明了那无言的答案,却仍带着一丝卑微的期盼,渴望他能以唇语打破沉默,确认那份她不愿接受的真相。

“这就是你的命,一辈子只能做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

“不需要的时候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抛弃”

寒风般的话语自她心尖挚爱之人口中飘落,婉宁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仿佛冬日里的霜花,脆弱而决绝。她身形微晃,如落叶在风中摇曳不定,心灵的冲击让她步履踉跄。泪眼婆娑间,哭与笑交织在她的面庞,她笑得凄凉,笑得眼泪混杂着雨水打到脸上,冰凉刺骨。

婉宁拔下头上的发簪,笑的凄凉,将玉簪送到沈玉容手上,一下两下的刺到自己的身体里。

“你要杀我,我就在地狱里等着你”

目睹婉宁缓缓倒向那片猩红的涟漪,沈玉容的目光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她随手掷去那根沾染了鲜血的玉簪,雨水如泣如诉地涤荡着他衣袖上的斑驳痕迹。

这是他早就算计好的,用婉宁的死陷害皇帝逼成王造反,而自己便可做成王的座上宾!

梅香:“殿下,殿下?”

婉宁在朦胧中渐渐苏醒,映入眼帘的是梅香那虔诚跪立的身影,宛如一幅古韵画卷。屋内弥漫着淡雅的芙蓉月纱香,每一缕香气都像是轻轻抚过心弦,唤醒她沉睡的记忆。

梅香:“殿下,奴婢打听过了,今日陛下召见沈状元”

沈状元,沈玉容还是状元啊!这是赵邺刚继位的时候,他沈玉容还是状元。

婉宁长公主(赵婧):“近日京中多了些难民,都是些可怜之人,传令下去,将皇上赏赐的珠宝悉数捐出,搭粥棚……”

梅香:“是,殿下”

梅香虽不知自家公主是何打算,但还是听话的派人去搭粥棚做布施了。

婉宁坐在马车里带着帷帽,看着街边的粥棚长长的队伍,正因为她去的及时,才避免了发生暴乱。

万能人物:“见过长公主殿下”

婉宁长公主(赵婧):“不必多礼”

婉宁长公主(赵婧):“为何京城多了这么些灾民?”

万能人物:“回殿下,今年洛县、川县均出现了旱灾,朝廷赈灾粮也是杯水车薪,百姓们纷纷逃难,便到了京城。”

婉宁长公主(赵婧):“原来如此,倒也是可怜,他们之中有老有少,还有几岁的孩子,遇上了天灾”

万能人物:“可不是嘛”

万能人物:“这人啊,都是靠天吃饭”

婉宁长公主(赵婧):“来人”

几个将领抬着几口大箱子过来,里面均是些珠宝首饰,还有金银珠宝。

婉宁长公主(赵婧):“虽不多,但也能够他们过些日子了”

万能人物:“殿下大义!”

那守城将领抬着婉宁的箱子,一箱箱的金银珠宝摆在高台上。

万能人物:“诸位请看,皇家没有放弃过你们任何一人,这是长公主殿下体恤你们,我在这里向你们保证,这场虽灾难不可避免,但我们不会不管你们的,京畿重地,今后我们的粥棚会设在城外,当然城外也会盖一些避难所给大家,保证大家的衣食住行!”

灾民们感激涕零,纷纷跪下告谢长公主大恩大德。

婉宁长公主(赵婧):“朝廷不会不管大家,皇上也不会不管大家”

薛芳菲立于熙攘人群中,目光定格在那一袭翩然的白衣之上,那卓尔不群的风姿犹如皑皑雪山之巅,让人不禁心生敬仰。

婉宁觉察到薛芳菲的目光,抬眼望去,她的眼中均是欣赏之意,没有了往日的愁怨,竟然还顺眼了许多。

二楼之上,萧衡抱着胳膊,来回在婉宁和薛芳菲身上扫过。

婉宁长公主(赵婧):“走吧!回宫……不,回公主府”

接下来的几天,婉宁便一直留在公主府里,对外概不见客。

圣安殿内

赵邺(皇帝):“你亲眼看到的?”

赵邺来了兴致,他这个姐姐自代国回来便与成王联系密切,更有甚者暗中笼络朝堂官员,李家父子便是其中之一。

萧衡:“臣也觉得匪夷所思”

赵邺(皇帝):“还有你萧衡想不明白的事情?”

萧衡:“臣也是人”

赵邺(皇帝):“好了,此次赈灾,你亲自去”

萧衡:“是”

赵邺虽不明白婉宁此举何意,但还是面子上过的去,派人传旨召她进宫。宫门口见到萧衡时,婉宁淡淡的瞥了一眼并不做理睬便打算离开。

萧衡:“长公主殿下大义,微臣敬重殿下”

婉宁长公主(赵婧):“本宫锦衣玉食,受万民供养,自然也要担得起这肩上的责任,难道肃国公不是吗?”

萧衡:“臣受之有愧”

婉宁嘴角勾起一抹寒霜般的笑意,轻轻掠过他的身边,身影如风中的柳絮,毫不犹豫地扬长而去。

赵邺(皇帝):“姐姐来了”

婉宁长公主(赵婧):“参见陛下”

婉宁面上虽满含笑意,但总是疏离着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在她看来,他赵邺能安安稳稳的坐上这个皇位都是靠着自己在敌国为质换来的!

赵邺(皇帝):“有劳皇姐在外辛苦奔波于灾民之间,若非皇姐来得及时,灾民暴乱,后果不堪设想。”

婉宁长公主(赵婧):“陛下言重了”

婉宁长公主(赵婧):“食君之禄,担君之优,我虽为女子但也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赵邺(皇帝):“皇姐大义”

婉宁长公主(赵婧):“陛下谬赞了”

婉宁长公主(赵婧):“眼下国库空虚,相信陛下也为此担忧不已吧?”

婉宁长公主(赵婧):“我虽为一介女子,但也是皇家中人,自然不愿意看到陛下为此担忧不已”

婉宁长公主(赵婧):“便为陛下寻了良策,特来奉上”

婉宁歪着头,笑得得意,这还是上一世沈玉容想出来的法子,有地方官员带头募捐,将所捐来的粮食、银钱均可作为灾民存于世的根本。不好意思了,未来的沈学士,你青云直上的路被我断了……

赵邺(皇帝):“此举,甚妙!”

赵邺(皇帝):“皇姐,谢谢你”

婉宁长公主(赵婧):“邺儿”

婉宁长公主(赵婧):“我还是喜欢听你唤我婧姐姐”

赵邺没有说话,他虽是皇后嫡出,可从小均被长兄成王压上一头,母后极为严苛,每每看到皇姐皇兄在外玩耍时,自己却要拿着厚厚的为君策背一些晦涩难懂的文章。

即使是那些庄严无比的生辰,所有人庆祝的焦点也不过是那位尊贵的太子殿下,而他自己的存在仿佛被淹没在了繁文缛节之中。唯有婧姐姐,她与众不同,懂得如何为自己寻觅乐趣,每年都会亲手烹制桂花糖藕,甜香四溢,那是属于他的一份独特慰藉。然而,自那次姐姐远赴代国充当人质归来,她的笑容与温情似乎也被岁月风霜所替代,性情变得陌生而遥远……

每当试图靠近,她的眼底总会浮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怨怼,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让人心生的距离感在温情中徒增苦涩。

到底还是未能唤出口,那声“婧姐姐”

婉宁长公主(赵婧):“是我逾矩了”

正好门口传来了太监禀告姜相在殿外等候的消息,婉宁借此便离开了。

他目光追随着她渐行渐远的倩影,淡然而温暖的笑意在唇边轻轻绽放,轻唤出那个尘封心底的名字,“婧姐姐”。这一声呼唤,如涟漪般荡开岁月的水面,载着无尽的思念与重逢的喜悦。

姜元柏:“长公主殿下”

婉宁长公主(赵婧):“姜相有礼”

赵邺到底是心软了,赐了婉宁些许精巧小玩意儿,他知道姐姐从小便喜欢。

长公主这段时间名声大噪,再也没有了那些争议,她为她自己博得了名声,甚至可以比得过在代国为质的名声,这些人啊……真是可笑,可笑啊……他们这些人,满口的仁义道德,所有人都想让她死,可她偏偏活了下来……不仅要活下来,还要堂堂正正,体体面面的活下去,成为他们挥之不去的阴影……

梅香:“殿下今日可要出去?”

婉宁长公主(赵婧):“不了”

婉宁斜倚窗棂,凝眸远眺,那一池碧波中,她投喂着鱼食,便有鱼儿争先恐后的在她面前欢快的游着。

梅香就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她,看着她笑,自己也开心。

婉宁长公主(赵婧):“你笑什么?”

梅香:“公主开心,奴婢也开心”

沈玉容熬了几天,总算想出了解决国库空虚的事情,赶忙进宫呈上,只是有人竟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就连皇帝听了也都唏嘘不已。

得知了是那位婉宁长公主,心下更是觉得钦佩不已。

回到家中,沈玉容和薛芳菲谈起了那位长公主。

薛芳菲(姜梨):“前些日子我也遇到了这位长公主殿下,正是流民暴乱时,当日我被困在了巷子里,还好是那位长公主殿下及时现身,还用自己的珠宝首饰贴补了灾民们的衣食住行,此举实为大义”

薛芳菲(姜梨):“如此女子,该载入史书,受万民朝拜才是”

沈玉容:“阿狸”

沈玉容:“你可能不知道”

沈玉容:“这位是最不受朝臣待见的”

沈玉容:“更是受万民唾弃的存在,如今一举翻身成名,也算是熬出头了”

薛芳菲(姜梨):“为何?”

沈玉容:“当年,我大燕国弱,代国缕缕进犯,先皇只能将年仅十五岁,还未及笄礼的长公主送入代国为质!”

沈玉容:“她回来,便是象征着我大燕的示弱”

沈玉容:“也是一种羞辱”

薛芳菲气急之下,直接将书重重的摔在桌上。

薛芳菲(姜梨):“若不是有长公主敌国为质,太平盛世容不下她的委屈,人人都说她有功,却没有人真心敬她怜她!这是何种道理啊……”

沈玉容轻轻颔首,赞同得仿佛秋水共长天一色,然而,那庇佑之恩如同春风拂面,却换来了世人的避之不及与心底的厌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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