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心软

凤九舞听了这话，一时间呆呆地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如果先生去禀告了皇帝，如果只涉及她一个人倒也罢了，她一人做事一人当，可如果他说出的事情牵连了太多无辜的人，那又该怎么办呢？

凤九舞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阵法，看着先生在里面挣扎，他像是被困在玻璃缸里的金鱼一样无法动弹，可还是无比气势汹汹地叫着：“凤九舞！你在哪里？有本事你出来啊！我们正面对决！你把我困在这里算什么本事？”

他现在也有些愤怒了，既然凤九舞就是想要整自己，可她为什么不直接和自己面对面呢？把人一直困在这里算得上是什么本事？

“啊……”顾星河打了个哈欠，像是困倦极了一般，“他好吵啊，要不我直接给他下个哑术吧。反正他这样喊你也不会回应的，他叫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自然会停下来的，这样他舒服了，你也舒服了。”

他看着法阵内的先生，唇边扬起一抹笑容，看上去邪妄极了。

“不，不用。”凤九舞立刻出声制止道，她皱起了眉头，按住了顾星河蠢蠢欲动的手腕，低声说，“你不必对他下手。”

“那你就亲自下手。”顾星河的眼睛深邃得让人不敢直视，凤九舞静静地看了他片刻，轻声说道，“顾星河，你不明白。”

刚刚宋云和先生之间的对话她也听见了，也明白先生并不想直接要了她的命，只是用了缓兵之计，暂时上报给皇帝。至于后续，她也不清楚。

他会怎么告诉皇帝呢？

他会建议皇帝杀了她吗？

凤九舞知道，就算上报给了皇帝，她也不一定就能逃过一死，但是好歹还能够有一线生机。可是如果真的让皇帝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又该怎么办呢？皇帝会放过她吗？会放过那些与这件事情有关但是从未干涉的无辜的人吗？

他们又该怎么办？凤九舞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让那些人一起陪葬吧。

“凤九舞！你出来啊！”先生还在法阵中吼着，长时间被捆在里面已经让他失去了耐心。

可是凤九舞还是没有说话，她也陷入了纠结之中，是应该彻底杀了先生，还是……

让他去禀告皇帝，借他人之手，杀了自己？

凤九舞沉默了很久，一旁的顾星河也看出来了她的顾虑。

他在心中默默叹息了一声。

心软的人，到底是难以成就大事啊。

“先生曾经在书院中，对我还算照顾。”凤九舞终究轻声地开口了，正因如此，她才不会直接杀了他，而是把他放在法阵中，让他暂时没有办法出去向皇帝禀告。

“嗯。”顾星河闷闷地应了一声，并不想给她泼冷水。就算对你多加照顾又怎样呢？在利益面前，人是会化身为恶鬼的啊。

凤九舞知恩图报，对方一点点小小的恩惠，就能够让她记得很多年。尽管她背负了很多事情，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失去一颗感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