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循环

昆仑山，山神庙，荒芜的山石之巅，天狐坐在嶙峋的山岩上，静静地俯瞰人间。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万年。

总之，有声音在呼唤她：“天狐大人。”

身后有人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天狐扭头去看，原来是朱厌。

“有事？”天狐轻声问他。

“我答应大人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大人答应我的呢？”

朱厌笑了笑，将一片青羽放在了天狐手心，“这可是我费了很大力气才从青鸾那里求来的。”

“确定不是抢来的？”天狐将羽毛收进袖中，青鸾的心羽有凝神固魂之效，她要用这根羽毛救一个人。

可惜青鸾和她有世仇，所以天狐拜托朱厌帮她求取心羽，作为交换，她会给他一场百年的安宁。

“怎么得到的应该已经不重要了吧，”朱厌微笑，朝她伸手，“东西呢？”

“害怕我会违背诺言不成？”天狐撇嘴，手掌在眼前拂过，红色的灵气凝聚成一颗血珠，悬浮在朱厌眼前。

朱厌见到那颗血珠，露出了久违的，舒畅的放松的神情，叹息一声，“终于，可以安静一会儿了。”

但他并没有急着吞下那颗珠子，而是想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明明可以立刻结束这一切，为什么还要苦苦支撑？天狐大人，你有什么别的计划吗？”

天狐只觉得好笑，她眼中浮现出些许回忆之色，“大概八千年前，他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朱厌愣了片刻，问：“他是谁？”

“上一个...你...”

想了想，朱厌眼中闪过一丝释然，“果然，真的还有上一个我，对吗？所以即使我吞下你的灵珠，还是会有下一个朱厌诞生。”

“我告诉过你了，我只能保你百年安宁。”

“好吧，”朱厌耸耸肩，“百年足矣，整日听那些东西在我脑子里吵来吵去，我头都要炸了。”

收获了意外答案，朱厌还是没忘记自己的本心：“所以，大人到底在计划什么？告诉我也不会怎么样吧？反正百年之后，新的我诞生，也不会有上一世的记忆。”

“对啊，所以你只是杀了自己，顺便，救了一个甚至还没诞生的大妖。”

“至少，让他少受百年折磨。”朱厌已经想通，就不会再后悔，“天狐大人，不要转移话题。”

天狐无奈一笑，“上一个你就这么说，若是每一个都这样，我不是嘴皮子都要说干了。”

“每一个？”朱厌捕捉到关键词，“大人打算一直这样，无尽循环下去吗？”

天狐摇了摇头，她的力量是有限的，等到她的神力耗尽的一天，这天地间就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制衡这股戾气，届时作为容器的朱厌只会爆体而亡，让戾气侵占世间。

“在浩瀚无垠的时间长河中，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沧海一粟，当你站在时间之海以外凝视这方天地，其实只是一个小黑点而已。”

朱厌皱眉，“太深奥了，有点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