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天眼

“天眼，到底是什么？”在赵远舟说出这两个字时，文潇就已经想问了。

安宁并没有隐瞒，而是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天幕：“天狐之所以叫天狐，是因为我有通天之能，这双天眼是上天赐予，勘过去未来，破迷雾重瘴。”

这双天眼，是赐福，也是诅咒。

文潇听出安宁的低落，没有继续问下去。

白玖的药有奇效，到了傍晚众人已经恢复如初。

文潇面朝被锁住的灵犀山庄大门，拿出短箫吹奏。

“青耕，你散播瘟疫，罪当严惩，但念你是受离仑蛊惑，当年又为苍生甘愿自囚，也算功过相抵。”

“如今解药虽成，但蜚不可再留在人间，否则难保悲剧重演。”

“我会带蜚回大荒，至于你，我会解开封印，还你自由。”

蜚低垂着头颅，不敢再说话。

身为凶兽，他没得选，因为不该动的妄念害死了这么多人，接受什么惩罚他都愿意。

可青耕却面带焦急：“神女，我愿意继续陪他留在这里，求您不要带走他。”

大荒太荒凉了，蜚不喜欢。

文潇笑了笑，没有答话，解开了门锁上的白泽封印，这才对青耕道：“你自由了。”

安宁在一旁看了看蜚，又看了看青耕，本来打算说点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执掌白泽令的文潇，她不会置喙白泽神女的决定。

“想说什么？”文潇却主动问起。

安宁愣了愣，跳到她肩头，凑近她耳边轻声道：“把他俩一起带回大荒吧，我在西泽有座山头，其中有当年西王母留下的幻阵。”

“那里面的事物不怕蜚的瘟疫。你可以把蜚安置在那里，至少，那里不算荒凉。”

文潇讶异：“还有这样的幻阵？”

“上古神留下的东西，我不知还能运转多久。”只是这场幻梦，能多一天是一天吧。

文潇轻声笑她：“前日你还同我们讲，你不理解青耕为何要放弃自由陪蜚留在这里百年呢。”

“你就当我年纪大了，偶尔发发慈悲吧。”安宁偏过头，跳回卓翼宸怀中。

知道安宁不想张扬，文潇并没有当众说出，只是告诉蜚她会将他囚禁。

青耕还是那句话，愿意陪蜚一起被囚禁。

安宁与文潇对视一眼，同时施法，将二人送入幻阵之中。

英磊叉着腰，看着消失的青耕和蜚，忍不住感叹：“要是我被关在这里百年，早就憋疯了。”

“只可惜蜚害死这么多人命，他得被囚禁多少年啊？”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卓翼宸走到机柏木下，抬头仰望树枝，上面挂着祈福用的红绳，坠着一块木牌，微风中木牌轻轻摇摆，上面刻着的字出现在卓翼宸眼前：“世间法理万千，难抵一句甘愿。”

“小卓大人竟然伤感起来了，还真是少见。”安宁用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背，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单纯爪子痒。

卓翼宸按住她的爪子，不让她乱动，转身朝众人走去：“走吧，还有百姓们等着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