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治病

每年年末，天启都会举行年祀祭典。

四位大监都已整装而待，恭迎在太安殿外，等待着明德帝从里面走出来。

人人都在等，等那两封卷轴。

萧楚河回来了，今年，是否会有龙封卷轴现世？又是否会写上永安王萧楚河的名字？

太钟已经敲了第五次了。

等敲到第九次的时候，按照往年的惯例，大队就要出发了。

可太安殿的大门却一直都没有打开。

陛下这段时间似乎总是深居简出，神色也十分憔悴，总是由靖阳公主陪伴左右，鲜少露面。

终于，门打开了，明德帝走在最前面，靖阳公主走在他左侧落后半步，而瑾宣公公跟在他的后面。

恭敬地，捧着一封明黄色的卷轴！没有卷轴。

“拜见陛下！”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迎神！”齐天尘站到了瑾宣身边，朝天猛喝，声如洪钟，他的手上，不知何时也多了一封卷轴。

繁琐庄严的礼仪，文舞变幻的舞蹈，千人奏起的章乐...

一切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因为高台之上，九五之尊，轰然倒地。

离他最近的是三位皇子和公主，还有兰月侯，萧楚河的轻功最好，他第一个赶到，扶起萧若瑾。

无衣第二个踏上高台，为他把脉，“是心疾。”

“钦天监天师！引领百官离去。”兰月侯沉稳地控场，一切都有条不紊。

除了昏迷不醒的陛下。

无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让萧若瑾清醒过来，只交代了一句让兰月侯监国，便又昏迷过去。

“父皇需要静养。”

“父皇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你最近一直陪伴在父皇身边，是不是你！”萧羽第一个发难。

无衣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八弟是在怀疑我给父皇下毒？我的诊断你不信，国师的呢？”

萧羽本就对八弟这个称呼耿耿于怀，如今更是听了就生气，顾忌着场合不能发作，但显然已经十分恼火了。

戏已经开唱，接下来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那个人自己坐不住跳出来。

如果说那个人没有胆子，那无衣还为他准备了第二个契机。

已经是深冬了，该给萧崇治眼睛了。

“二哥怕疼吗？”无衣在开始治疗之前，调侃地问了一句。

萧崇说不上怕还是不怕，他不怕疼，但害怕现在的未知。

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捣乱，据无衣说，这是唯一的机会，错过了，得再等十年。

十年之后，他的眼睛治不治好，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

“不怕。”他最终这样回答。

成或者败，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无论是眼下，还是将来。

“那就好。”无衣笑了笑，从药囊中放出那条据说能解毒的小蛇，只有一根手指那么长，极细，若不是凑近了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一条蛇。

“我会把它放到你的脸上，它很快就会醒，你绝对不能动，被它咬一口，神仙都救不回来。”

前面的是认真的，后面的是唬人的。

无衣轻轻将小蛇放在萧崇的额头上，他忍不住眨动眼睛，被无衣呵斥：“让你别动！”

“我很难不动。”萧崇苦笑，至少，他很难不眨眼。

“眨眼也没关系。”无衣绷不住了，没再继续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