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2·你还是太天真了

“所以阿姊，你对那袁善见到底什么感觉？”少商把扯远了的话题又拽了回来，她还是想知道答案。

萧琬沉默，好一会儿后才道：“少商，你还是太天真了。”

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萧琬叹息着，但已经打算接受这门婚事。

“阿姊，你在说什么？”少商一时不解其意。

少商是很好很好的女娘，聪慧、活泼，敢爱敢恨、敢想敢做。

但也的确很天真，没见识过真正的权势是何等铺天盖地，避无可避。在绝对的权势面前，生死荣辱都是一句话的事。

虽然袁慎一定不会拿手中的权势逼迫她做什么，但想起那个叫做凌不疑的男人，萧琬还是心中忍不住一沉。

“没关系。”萧琬笑了笑，少商的婚事会如何，是楼垚，还是凌不疑，或是另一个她认知以外的男子，是谁都好，顺其自然就好。

她已经不是局外人了，而是戏中人。所以，萧琬不打算再去左右什么。

她只会在少商需要一些帮助的时候，推她一把，让她不要被命运的漩涡裹挟着，走向那个壮烈悲惨的结局。

“嫋嫋，你相信命运吗？”

少商只觉得今晚的阿姊特别奇怪，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阿姊，我不信的。我只相信自己。”

“好。”萧琬笑得灿烂，“如此便好。阿姊也不信，所以，顺其自然吧。”

少商不懂，“可是阿姊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

萧琬摇头，“没有答案，嫋嫋，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讨厌他，但也不说不上爱。所以，顺其自然就好。”

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瓜，萧琬瞥了眼角落里的水漏，时辰不早了，“很晚了，早些睡。你在外面受了冻，这两日让莲房给你熬些姜汤喝，不许再往外跑了。”

少商吐了吐舌头，乖巧道：“知道啦，阿姊。”

“阿姊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少商裹着被子将萧琬送出了门。

萧琬走出少商的屋子，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向天空，雪夜的天漆黑一片，月亮和星星都藏在云层之后没有露面。

细雪沁到脸和脖颈上，湿冷湿冷的，她心中一片茫然。

这一刻，萧琬才真真切切地将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一员，而非一个过客，或者是看客。

她也需要思考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未来，想嫁一个怎样的人，过怎样的人生，都是她需要去思考的事情。

“女公子，夜深了，回去休息吧。”身后的婢女见她一直站在这里，忍不住开口提醒。

嗯了一声，萧琬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寂静的深夜里，萧琬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的睡眠一向很好，无论是在之前的世界，还是在这里。刚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晚她都不曾失眠，但现在，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周围所有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角落里的炭炉偶尔发出噼啪的爆鸣声，屋外的松树似乎快被积雪压断几根树枝，落雪之下泥土贪婪地汲取水分，外间睡着的婢女好像在说梦话，听着像是个美梦。

就这样硬生生地熬了一夜，萧琬一早起来，便让人去袁府递帖子。

“女公子昨夜没睡好吗？”婢女看着她青黑的眼底欲言又止，犹豫一会儿还是道：“奴为女公子上些妆容吧。”

婢女从萧家来的，跟着她很多年了，很少见自家女公子如这般忧愁过。

她家女公子自小沉静懂事，成熟得像个大人，从不让父母亲人操心。

“是吗？”萧琬凑到铜镜前，见自己的黑眼圈快赶得上熊猫了，最终还是决定上个淡妆，她可不想用这副尊容出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