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关山·孤乃大梧礼王
使团的车队走出京城之后,杨盈的眼神便逐渐由柔弱可欺,缓缓坚定了下来。
“殿下,安国…”明女史还在耳边絮絮叨叨讲安国后宫的各种恩怨。
但杨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或者说,已经听腻了。
仍旧是像往常那样,装作困顿的模样,不消片刻,手臂上便传来针扎进皮肤的刺痛。
杨盈掀开眼皮子,看了作恶的人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在没有见到宁远舟之前,还不到时候处理这个僭主的狗奴才。
她可是用自愿去安国送死换了宁远舟出狱,远舟哥哥,可千万别让她失望才好。
再次闭上眼睛,杨盈大口呼吸着皇宫外的空气,真好啊,自由的味道。
不知为何,明女史只觉得昨日还唯唯诺诺不堪大用的公主今日竟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刚刚那一眼给她的感觉,竟然好似恶鬼索命。
尽管坚信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明女使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强装镇定地继续讲了下去。
这样的日子重复过了三天,使团照例在傍晚停在一处驿站,刚走进大门,杨盈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臣宁远舟,参见礼王殿下。”
宁远舟穿着六道堂的制服,和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只是小半年没见,看着沧桑了些。
“你是何人?”
杜长史和明女史都对宁远舟的到来表示质疑,但宁远舟拿出章相给的先帝亲赐的玉符之后,两人立刻就被镇住了。
宁远舟见没人再有异议,当即以六道堂堂主之名接管整个使团。
“远舟哥哥,恭喜你平安归来,官复原职。”杨盈走到宁远舟身边,眼神柔软地看着他,带着一丝妹妹对兄长的孺慕之情。
宁远舟也温柔一笑,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旁边的明女史抢了先。
“殿下,您这样称呼宁大人不合规矩。”
见这女使脸上没有丝毫对杨盈的尊敬,宁远舟便心中有数,刚要说话,又被杨盈给打断了。
“孤乃大梧礼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孤。”
有了更可用的人,杨盈自然不会再留着这贱奴才的性命,眸色霜凉,冷冷瞥了明女史一眼,毫无波澜地宣判了她的死刑。
“远舟哥哥,以针刑加害一国亲王,该当何罪?”
见杨盈忽然说话如此硬气,半点没有平常的胆怯,宁远舟原本心有疑惑,但一听杨盈说这女使对她动了手,一瞬间眼神也冷下来。
“以下犯上,按罪当诛。”
“那…”杨盈笑着,忽然凑近了明女使,眼角的冷意还没有完全散去,便被更深一层的血色覆盖,“便请明女史上路吧…”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惊到,有的人是惊吓,有的人则是惊讶。
“阿盈…”宁远舟欲言又止。
杨盈却并不看他,只当没听见似的,忽然抬起胳膊,卷起了半截袖子。
雪白细嫩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算是针孔,看的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宁远舟也是一阵头皮发麻。
阿盈才十六岁,从没有离开过皇宫,这该死的明女史,竟然敢这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