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十二：折腰12（金币加更）

下毒啊……

几人看向那长得像朵粉白的莲花似的小先生。

清澈的大眼眨阿眨，分外有爱心的在猫猫身上顺毛，如果不是听他刚才开口……还以为他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仙男呢！

魏劭的瞳孔微微收缩，紧紧盯着沙盘上陈郡的位置，仿佛已经看到了毒烟弥漫、哀嚎遍野的景象。

他的呼吸似乎都粗重了几分。

这计策……妙！太妙了！但……确实有效！极其有效！这是能最快、最彻底摧毁李肃主力的方法！

复仇的火焰在他胸腔里猛烈燃烧，几乎要压过那最后的理智。

“此计甚妙！可如此一来所需毒草数量众多，如何才能凑齐？”魏邵虚心求教。

什么！

公孙羊脸色发白，还没从姝棠提出的狠辣计策中缓过神来，就听到魏邵这认可的话语。

他怎么就让这俩卧龙凤雏碰一起了！

“小先生……此计……此计过于酷烈，恐伤天和，有干天谴啊！一旦用出，天下人将如何看待主公？岂非坐实了‘暴虐’之名？日后招降纳叛，何人敢信？”

“所以我说，有伤天和。”姝棠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此乃绝户计，非万不得已，不可轻用。其代价，便是主公与幽州军日后必背负‘毒手’之名，恐遭天下士族口诛笔伐，甚至引起其他势力同仇敌忾。”

“且……此计若用，陈郡城南之地，水源土地皆受污染，短期内恐难恢复，接收后亦需耗费巨大精力善后。”

“但看主公想如何了，至于毒草之事，我自有办法。”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震惊的面孔，最后落回魏劭脸上，“主公所求，是稳妥地接收一个相对完好的陈郡，还是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踏平陈郡，亲手斩下李肃的头颅？代价与收获，皆在于主公一念之间。我所能做的，只是为主公指明两条路径。”

选择权，被姝棠清晰地抛到了魏劭面前。

一条是相对光明但漫长崎岖的阳关道，一条是血腥残忍却直抵目标的幽冥路。

空气仿佛凝固了。

魏劭的指节因为用力握着剑柄而微微发白，他的眼神在沙盘、在公孙羊忧虑的脸上、在姝棠那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精致面容上反复逡巡。

复仇的渴望与理智的权衡，如同两头凶兽在他心中激烈撕咬。

姝棠垂眸，轻轻抚摸着猫猫光滑的皮毛，指尖感受着那温热的生命脉动，仿佛与厅内那压抑的、即将沸腾的杀意隔绝开来。

魏劭，你会怎么选呢？你的选择，将决定我们未来的相处之道。

气氛死寂。

姝棠能听见几人压抑不住的粗重呼吸声。

魏劭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反复切割着沙盘上陈郡那块区域。

他眼前似乎已经看到了毒烟弥漫、士卒翻滚哀嚎、水源泛着诡异色泽的可怖景象。

心里竟然难以自抑的有几分爽快。

祖父和兄长血染疆场的画面与臆想中的炼狱重叠在一起，复仇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理智，几乎要控制不住心中的凶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