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抱美人归
那些人谈笑风生，可是声音却不知是从哪里飘出来的，那些或坐或立，划拳祝酒的人，一个个的，面庞都是一片空白，就像纸糊出来的一样。
墨燃和楚晚宁好像没看见自己，墨风也不想让他俩看见自己，把头低了低。
手中红烛燃的更厉害了，即要穿过前面那薄薄的结界时，墨风屏住呼吸，穿了过去。
来到院落之中。进去之后才发现，那里面的地方远比外头看过来还要大，除了张灯结彩的三层主楼，院子两边都是一间一间紧密相连的小厢房，看上去足有一百来间，每个厢房的窗户上都贴着大红的囍字，挂一盏红灯笼。
满堂无脸宾客忽然起立，礼炮齐鸣，唢呐声响。
楼宇前一个无脸的赞礼官一波三绕地唱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已入园——”
墨风瞧了瞧后面的师徒二人，如果没有在幻境里的话，她的嘴角早就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准备磕CP了。可是此刻怎么也笑不出来。
忽然从院子里冲出来一群笑闹着的垂髫小童，身上穿着红艳艳的衣衫，却拿白头绳扎着小辫子，他们如同鱼儿一般簇拥到队伍两边，开始各自拉着一个人，引着他们往两边的厢房去。
墨风不受控制，混入了那群小童之中，伸手去扯了一只雪白的袖子，很奇怪，自己那双手明明软弱无力，却能把那只袖子给死死抓住，还能把人给拖拽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踏进厢房的，一路上都是懵的。只是轻轻挥了挥衣袖，那门就关上了。
墨风的动作停下，她转过头，正好和一双清冷的凤眼四目相对——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拉的人竟然是楚晚宁！
但害伯鬼司仪就在副近，所以墨风不敢出声。
两人都没说话。
屋子里摆放着一张妆台，立着一面铜镜，木架上端端正正地支着一件黑红色绣着如意纹的吉服。
妆台上放着一盒胭脂，一张涂口红的薄纸，一把檀木的梳子，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墨风的手是颤的，她看着楚晚宁坐于妆台前，把一朵海棠从窗户扔了出去，为他梳洗，更衣，化妆。
不到一会儿，墨风就帮楚晚宁打扮好了。镜中人的凤眼眼尾染着一抹薄红，红唇如水，墨色的长发缠上白色的发带，一副冥界新娘样。
墨风做了个“请”的手势，紧闭的厢房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跟在楚晚宁后面走出去，回廊下，站着一排穿着吉服的尸体，男女都有，看来这鬼司仪泥巴塑成的脑袋果然没有开窍，只要抓着一对拜堂成亲就好，至于是男女相拜，还是男的和男的拜，女的和女的拜，它都无所谓。
这鬼司仪不会也是看破文的吧！墨风脑子闪过这个念头，但又很快甩掉。
队伍在慢慢地向前挪动，时不时可以听到楼宇中赞礼官唱词的声音，一对又一对的冥婚，正在慢慢完成。
楚晚宁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师昧，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前面会遇到什么险境。
他向来嘴硬心软，虽然苛严到令人厌弃，但其实，只要他在，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徒弟冒险的。
于是，他一拉师昧，将昏沉沉的小家伙拉到后面，而自己则站在了师昧原来的位置上。
墨风也把自己和前面的玉女位置交换了。
轮到楚晚宁了。
站在走廊尽头的鬼傧相捧着一只黑红相间的托盘，见楚晚宁走过来，嘻嘻轻笑，没有五官的脸发出少女清脆欲滴的声音。
“恭喜娘子，贺喜娘子，倾盖如故，红颜白首。”
楚晚宁的脸瞬间黑了。
娘、娘子……？？你是不是没长眼睛？
墨风憋着笑，肋骨一抽一抽的疼。
再看了看鬼傧相一片空白的脸，忍住了。
还他妈的真没长眼睛。
转头看见憋笑的墨风，他脸更黑了…
鬼傧相没有注意到，笑嘻嘻地拿起了托盘里的红纱盖头，抬起玉臂酥手，遮盖了楚晚宁的脸。而后冰冷的手伸过来，轻轻扶住楚晚宁，娇笑道：“娘子，请吧。”
那红纱轻薄，垂于眼前，虽然仍能视物，但多少还是有些看不太清楚。楚晚宁眉眼阴霾，沉着脸，由鬼傧相带到花厅里。
翻起眼皮，隔着软红，看到站在那里的人，楚晚宁周身的气温更是骤然低了好几度，墨风抖了一下。
墨燃也呆住了。
不是……出来的不应该是师昧吗？
眼前的“新娘”红妆明艳，薄纱遮面，虽然五官在纱巾的遮掩下略显模糊，但怎么看怎么都还是楚晚宁那张俊冷肃杀的脸，正没好气地瞪着自己，那眼神活像要杀人。
墨燃：“……”
又看了看站在楚晚宁身边的墨风，他又进行了二次沉默。
他先是茫然，而后神色逐渐变得极其复杂，各种情绪在脸上走马灯般轮换而过之后，最终成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和楚晚宁互相对望着，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只剩墨风一个人努力憋着笑。
偏偏两人身后跟着的金童玉女此时咯咯吱吱地笑做了一团，手拍手，开始脆生生地唱歌。墨风也跟着唱了起来。
“白帝水，浪花清；鬼鸳鸯，衔花迎。
棺中合，同穴卧；身前意，死后明。
从此黄泉两相伴，孤魂碧落不相离。”
这词曲鬼气森森，却又透着股缠绵悱恻。
如果可以发声，墨燃只想说一个字。
——“呸。”
可是不能说话。
台前有一对纸糊的男女，虽然没有脸，但衣着富贵华丽，略显宽松臃肿，应该是代指人已至中年的高堂。
赞礼官又拖腔拖调地开始唱：“新妇娇媚欲语羞，低眉垂首眼波柔，红纱掩面遮娇笑，请来郎君掀盖头。”
“……”墨燃原本十分不情愿，但听到这里，却憋笑都快憋疯了。
哈哈哈哈，新妇娇媚欲语羞，啊哈哈哈哈！
墨风一张俏丽的脸也皱着眉，抿着唇，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楚晚宁脸色铁青，忍着怒气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能连带耳朵也一起失聪似的。
鬼傧相嬉笑着递给墨燃一把折扇，“扇”与“善”同音，指的这桩婚事乃是善缘。
“请新郎掀盖头。”
墨燃忍着笑，倒是从善如流，握着扇柄将楚晚宁眼前的轻纱撩开，睫毛笑得簌簌，去看楚晚宁那张表情动人的脸。
似乎感受到对方讥嘲的目光，楚晚宁忍了一会儿，没忍住，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眸子里电光火石，满是剑拔弩张的杀气。
可配上他发上红纱，身上火红吉服，锐利虽不能减，但那因为愤怒和委屈而微微泛红的眼尾，居然别有一股独特的风流。
墨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美！！！我的师尊我的推，怎么能这么美啊。
可墨燃看着这样的眼睛，不觉一怔，笑容瞬时凝住了。
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楚晚宁，墨风狠狠瞪了一眼墨燃，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小说中的片段又出现在回忆中。虽然知道是那朵破花的原因，但她还是想把面前这个人给活刮了，用来做狗肉火锅。
楚晚宁一直在用“我杀了你”的眼神盯着他。墨燃不想惹这个刺儿头，只得装孙子赔笑，一脸无奈。
赞礼官道：“新郎新娘，行沃盥之礼。”
所谓沃盥，就是新婚夫妇之间要自己除尘洁净之后，再互相擦拭涤手。
鬼傧相端来装满清水的瓷壶，提起壶来请两人洗手，洗下的水由底下一只面盆接着。
楚晚宁满脸嫌恶，偏偏自己洗完还要替对方洗。墨燃因为有些走神，显得挺收敛，默默地替楚晚宁洗了手，楚晚宁则没好脾气，哗啦一下泼了墨燃一整壶，半边袖子都打得透湿。
“………………”
墨风都快憋疯了，不是，这夫妻…啊呸，是师徒俩在干嘛，报复心这么强的吗？
“沃盥礼成。”
鬼傧相陡然一声长唱，使墨风回过神来。
沃盥礼之后是同牢礼，而后是合卺礼。
鬼傧相缓声唱道：“夫妇共饮一杯酒，从此天涯永不离。”
交杯合卺，而后共拜天地。
楚晚宁看上去真的快要气疯，他微微上挑的细长丹凤眼危险地眯着，估计出去之后他把那个鬼司仪剁成烂泥都是轻的。
作者：更新的有一点少，依旧是小剧场补偿
魏倩雪：……（静静的默不作声）
墨风：昨天的刀还没找你算账呢（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狐狸眼）
作者：呃…就是我说我手滑，发错图了，你信吗
墨风：你猜？
楚晚宁：墨风…
墨风：师尊～（委屈巴巴）她好凶～
魏倩雪：……
作者：你是不是把某个人给忘了
墨风：谁？
魏倩雪：……（准备找系统获得一枚发声丹，结果发现系统死了）
作者：……😒
墨燃：谁啊
作者：小雪，别跟那冷血无情，颠倒黑白的人呆在一堆了，跟我走
墨风：补药啊
作者：晚了，后悔去吧
作者：好的，又是草草结束的小剧场😁
作者：一图弥补一下
作者：
作者：在此祝大家中秋快乐，团团圆圆
墨风：寒碧夜色浓，亲人聚团圆。
作者：你想干嘛
墨风：还我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