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1

次日，晨曦洒落在橡树枝头，政教楼走廊上站着一个笔直的身影。

整夜未眠的Alpha顶着黑眼圈抬手敲了三下年级办公室的门。

“进来。”李刚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安本玺然走进年级办公室到李刚办公桌前站定，李刚正在整理物理教案。

“老师，关于昨天的处分……”

“处分已经生效了。”李刚扫安本玺然一眼，语气冷漠，“斐南嘉已经签字确认。”

安本玺然的手指掐进掌心，“昨天上午课间拍到的监控照片，傍晚通报就出来了。学生会还是教务处？已经蹲我和斐南嘉很久了吧？”

李刚皱眉抬头，“教务处例行检查抓拍到的。”

“老师，我和斐南嘉没谈恋爱。昨天的事，主要是我的责任，是我让他趴我身上的……和他没关系。”

话至此处，安本玺然深吸一口气，直视李刚的眼睛，“如果要停课的话，我觉得我也应该停课，这样才公平公正。”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爱看热闹的老师们齐刷刷地看向安本玺然和李刚。

李刚放下钢笔，他压下满腔怒火，眼神严肃盯着自己的好学生，一字一顿开口:“斐南嘉已经签字了，你也签个字。”

李刚边说边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张处分决定书拍在桌面上。

安本玺然低头看了一眼处分决定书，没再做出下一步动作。

见安本玺然不为所动，李刚眉头紧锁，“安本玺然，你身为（1）班的班长和学生会宣传部部长，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校规！”

安本玺然翘长的睫羽在眼下映出一小片阴影。

Alpha一言不发紧抿着唇，他的视线从李刚身上移到还亮着的电脑屏幕上，突然发现桌面打开的文件夹里全是他和斐南嘉的照片。

“这是什么……您在监视我们？”安本玺然的语调有些发颤。

李刚脸色一变，一提起这些照片他就恼火，“你还好意思说！这全是今天教务处给我发的照片！人家教务处的从两周前就开始盯你们了！”

安本玺然伸手想要去拿鼠标，“给我看看原始文件属性。”

“你想干什么？！”李刚一巴掌拍在桌面，“你父亲没教过你尊师重道吗？”

安本玺然手一顿，他怏怏收回手。

看着安本玺然如头倔驴般不知悔改，李刚无奈叹息，“签字吧。”

“我绝不签字，要停课就一起停。”安本玺然握紧拳头转身，dk外套下摆扬出一道锋利弧线，“现在的停课处罚对斐南嘉一点儿也不公平。”

“站住！”李刚站起身，厉声喝道，“你现在的行为已经算得上第二次处分了！”

安本玺然在门口停下脚步，阳光将他修长的影子投在地面。

Alpha没有回头，他语气平静，“那就处分吧。”

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无声转动，安本玺然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抬脚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安本玺然看见显江正朝他跑过来。

显江跑到安本玺然面前停下。

“然哥！”显江把手里皱巴巴的草稿纸塞进安本玺然掌心，“这是昨天南嘉落在教室的……”

安本玺然展开纸，看见上面画着各种小狗涂鸦。纸张左下角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一串小小的“对不起”。

Alpha的心脏抽痛起来，他想起昨天斐南嘉给他发的“对不起”。

“他昨天…”显江顿了顿又开口，“他走的时候把涂鸦揉成团扔垃圾桶了，这是我捡回来的。”

“谢谢。”安本玺然用指尖小心翼翼抚平纸面褶皱。

上课铃响起，安本玺然站在走廊窗前。

他指尖摩挲着那张涂鸦纸，眼睛望着校门口的方向。

市医院里弥漫着难闻的消毒水味。

VIP病房中，白炽灯晃得斐南嘉睁不开眼。

斐南嘉下意识想抬手遮挡刺眼的光线，他刚抬起手就被手背上插着的输液针牵扯出细微的疼痛。

“醒了？”林烨的声音从病床右侧传来，“脑震荡加失血性休克，你倒是挺能折腾。”

斐南嘉张嘴想说话，嗓子却疼得一个字也吐不出。

“昨天，我本来想去你们学校找你的，结果我开着车还没到校门口，就看见你转进小巷里了。”林烨起身接了一杯温水，“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刚好倒在地上。”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斐南嘉声音嘶哑。

斐南嘉脖颈处固定着医用护具，他偏头看见床头金属栏杆上映出自己模糊的倒影。

苍白的脸上贴着纱布，黑发软趴趴垂着，淡蓝色瞳孔在灯光下透明得如同两片将被阳光穿透的冰川。

林烨把吸管杯递到斐南嘉唇边。

斐南嘉顺势张嘴叼住吸管，他喝了两口就剧烈颤抖起来，水珠顺着下巴滚进病号服领口。

“你昨天昏迷不醒，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林烨用棉签沾掉斐南嘉脖颈上的水渍，“夜里，你叫了21次安小狗。”

斐南嘉微微一愣，随后毫不在意地嗤笑着，忍着喉咙的疼痛挤出四个字，“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