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陆黎：她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观赏我心脏的展示台？

陆黎：所以现在我们还是朋友吗？

陆黎一步一步后退，警惕中夹杂几分试探。

所罗：陆黎，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所罗：而且……你看我这模样，也伤害不了你。

见所罗只愣愣地挂在原处，坦然展示着自己的无力，陆黎退到藏品架旁便停了下来。

陆黎：可你现在为她办事。

所罗：放心，陛下并没有下令让我取你的心脏。

所罗：她只是让你在这等。

陆黎松了口气，却并没有放松戒备。

所罗：你走后，这个世界早已不复从前，你应该听到过一些吧。

所罗深深吸了口气，与它孩子的音色比，像是突然间老去一般怪异。

所罗：大家都变了……

陆黎：我大概知道一些，蛾眉月大肆扩张，将周边几个国家兼并了。

陆黎：还有……被流放过的人。

所罗：不止这些。

所罗：你知道吗，如今除了他们蛾人，其余被拢括的种族是备受歧视的，若想平安活下去，就必须要强制付出代价……就像我。

陆黎的眼中映出了所罗身上所有的残缺与痕迹，那些过往的伤痕在此刻成为公证。

所罗：这是她所倡导的等价交换。

陆黎：强制……等价交换……

所罗：精神或者躯体。

这个世界，是统治的时代。

强者的游乐场，限制弱者。

陆黎心里一紧，恐惧蔓延全身，瞬间一个念头生出，她不由得自我怀疑起来。

陆黎：（少数能改变多数吗？）

陆黎：（我能拯救他们吗？）

在自己生活在和平与平等的世界，为什么不能将种子播撒？

况且，她不是一个人。

陆黎：（他们都在欢迎我回来。）

陆黎：（在我的世界里，一视同仁，这是可行的。）

她想试试，哪怕只是一点，也足够了。

所罗：陆黎，要是能回到从前就好了。

陆黎：曾经很美好吗？

所罗一听，眼中顿时间有了神色。

所罗：嗯嗯。

所罗：你、白邬哥哥、玫乔姐姐、蚀本的解玉，还有曾经的陛下……

陆黎：蚀本的解玉？

所罗：嗯，这是我曾经对解玉的定价。

所罗：谁让他天天欺负我，不是块好玉。

陆黎：等我找到他，就让你欺负回来。

所罗：好啊。

馆里的气氛逐渐柔和下来，仿佛海上预示的平静。

陆黎：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似乎从来没有这些。

陆黎：不过既然我回来了，我尽量会去改变一切，只要……我活着。

所罗：你能做到的，我相信你。

陆黎：那你有解玉的一点消息吗？

所罗闭上眼睛，答案显然。

所罗：并没有。

所罗：我整日关在这里，虽然能听到门外的守卫交谈，但我也只从陛下那里听到你回来，其他的一概不知。

所罗：不过你回来，这一切将会有新的变数。

陆黎心里暗自沉了下去，

陆黎：（也许这次，是真正来了结的吧。）

不过片刻，大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今天早上请她的将军蛾灿。

所罗十分笨拙地逃开。

白灿轻蔑地瞥了一眼，嫌弃道：

白灿（蛾灿）：蠢蛛。

白灿（蛾灿）：请吧，陆黎小姐。

陆黎：怎么称呼？

蛾灿轻笑一声，转身走在前面。

白灿（蛾灿）：蛾灿。

陆黎跟上脚步，脑中过几遍这个名字，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不便多嘴，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

陆黎：嗯。

暗色已经浸透天空，宫里的灯火也只稀疏暗暗点了几盏，又都用一些材料设计保护，仿佛只是用来装饰，而不是照明。

陆黎：这次要走多久？

白灿（蛾灿）：陛下在剧院等你，大概十分钟。

陆黎：那还好。

陆黎转头看看周围，实在有些暗。

陆黎：你看得清路吗？

蛾灿眼神暗了暗，表情不耐烦。但还是伸手摘下左手手套，掌心里瞬间腾起一抹幽蓝色的火焰，两人周围亮了些，刚好看得清路。

白灿（蛾灿）：麻烦。

陆黎：谢谢。

未超时间，两人移步至一处蜗牛壳造型的建筑前。

大门顺势敞开，蛾灿转头对陆黎交代：

白灿（蛾灿）：等着，我进去通报。

陆黎：好。

没走几步，只听里面传来蛾眉月的声音。

蛾眉月：不必通报了，小黎花，进来吧。

蛾眉月：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