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羔羊（1）
她混迹在人类之中，热衷于以人类的身份混迹在人类之中。
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来着？
啊，对了，“小学三年级”。
她是对大多数人都不屑一顾的。因为人类总会给他们的幼崽赋予特权，在一定年龄之前，他们不用笑脸迎人，也没有所谓的社交礼仪，她可以借此随心所欲的无视所有人，凭借着早就了解了多遍的人类知识，也能在人类的学校中得到一定优待。
用难听一点的话来说，她目中无人。
她几乎不把目光分给旁人，所以，她自然也不知道，三年以来，班级里还有一个名叫nightmare的怪物。
有时，人类的孩子会把他围在教室的角落。她知道，那种行为被人类称作“校园霸凌”，但她只是做了一个沉默的旁观者，一个沉默的加害者。他们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不值得她分出自己哪怕几秒的注意力。
直到有一天，她在路过厕所时，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血的味道。以及，利器刺入皮肤，心跳停止的声音。
这瞬间点燃了她的好奇心，致使她与这个骷髅怪物产生了交集。
“你在看什么，你也想跟他们一样？”
那个骷髅有着一双绿色的眼睛，通体漆黑。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不，我是来帮你的。”
她难掩自己的激动。
“我可以帮你处理他们的尸体，而且，我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骷髅没有接话，显然，他对这个提议还是有些心动，毕竟冲动杀人的后果就是要花更多的心血去考虑如何收拾烂摊子。
当然，伪装成人类样貌的小少女也没有等待他的答案。转眼间就用魔法让这些尸体灰飞烟灭。
“你不是人类？”
骷髅几乎立刻提出了这样的质疑。
“是啊，我不是人类。”
她笑的灿烂。
骷髅没再做停留，快步离开了这里，生怕跟她扯上关系似的。
当然，他最后还是没能避免这件事。
学生时代的时间总比长大后的要长。她缠着他整整三年，从小学毕业到初中，她依然在，以至于高中的时候，骷髅已经迫不得已的接受了她的存在。
她像是只刚学会飞行的幼鸟，叽叽喳喳地撞在他身上，从此讹上了他。
人类的一生很短暂，但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很漫长。
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高中，同一个桌子上，两个人坐在一起，看上去都昏昏欲睡。
“你考哪个城市的大学？”
倒不是说大学也要上同一所。这样坐在室内虚度日子实在太无聊，nightmare已经事先决定脱离与人类相似的生命轨迹，他会去做自己的事业，尽管可能其中一部分并不在人类法律的允许范围内。
“嗯……xx的那所吧，人类不都稀罕高学历吗。”
她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如果建立了自己的公司，她就能成为nightmare背后的投资商，互惠互利，谁会说不好呢。
至于他提出这个问题的原因？
自然是在问创业的选址了。
高三，nightmare请了假，几乎完全不再出现在教室里了。只是偶尔，还是能在学校放学的休假日见到他——来接一个人回家。
“最近忙，不过来了。”
“嗯。”
上升期是这样的。她了然。
毕竟，做见不得人的事，想挤进市场可比其他行业更难。
又一次节假日，原本是她一个人回家，却突然被人叫住。
“alrei同学。”
“嗯？班长？有什么事吗？”
“哦，那个，边走边说吧，我和你同路。”
她点点头，她知道他们并不同路，但她没有戳破这位同学的谎言。
“其实，我是想问问你和nightmare同学的关系。你也知道，现在是高三了，你成绩又很好，我是班长，总要关心一下同学的成绩。”
他犹豫了一下。
“我不是想背后说同学的坏话，不过据我所知，nightmare同学的成绩并不是那么……出众。别误会，我不是想让你减少跟他的来往，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是很好的，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别人耽误了自己的成绩。”
“哦，谢谢。不过我成绩一向很好？”
她被这番话逗的都点想笑，但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人设。
“啊，那就好，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毕竟我们是同学嘛。”
对于这个小她不知道多少岁的“同学”，他打的什么算盘，她早就看破。
“对了，今天nightmare同学怎么没过来？我看你们每次放假都一起走。”
“他今天有事。”
“哦。”
尽管和人类说话很麻烦，但这个班长显然不是她现在要处理的首要麻烦。拥有比人类更敏锐的感觉的她自从走出校门就感觉到了身后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一路跟着他们走出了几条街道。
她调转脚步，走进一条巷子。
在没有人也没有监控的地方处理事情才最方便。
“alrei？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进去有点事，要不班长你先走吧？”
“啊，我陪你吧，这巷子里看起来不太安全。”
“……”
看来这个人是怎么都甩不掉了。她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那就一起来吧。”
——两人很快在漆黑的巷子很快走到了尽头。
“这就走到头了，alrei，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她回过头。
一个陌生的面孔正跟在他们后面，从内兜里掏出一把枪，咔嚓一声上了膛。他抱着势在必得的笑容，眼里露出凶光。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别乱跑哦，小羊羔，我的枪可是很准的。”
或许是见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就放松了警惕。这可不是干这行应该具备的素质呀，alrei叹了口气，在心里点评着面前这人的专业性。
班长反而比她更加慌乱。
“你是谁，你怎么有枪？！你，你要干什么……”
“滚一边去，小子，没你的事。”
“这位小妹妹，你认识nightmare吧？可别怪我哦，要怪就去怪他吧。”
她表现出的是与外表年龄完全不符的冷静。
“你跟了我们一路了，你想干什么？”
“哦，没想到你居然还发现了啊。”
“你，你早就知道他跟在我们后面，所以才进来……？”
没有人对此做出回答。
持枪人做了个不太友好的笑脸。
“当然是拿你当人质了，小妹妹。”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