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的弃子（番外）
nightmare的手下有一只海妖。
这事传的沸沸扬扬，以至于贵族们鱼贯而入，试图花重金从他手上买下一只海妖。
有时候他会对着她调侃。
“我可是为了留下你损失了不少钱。”
她也知道，像自己这样被他从酒肉之地拯救出来的奴隶最是衷心，更何况，像这样天生强大的种族在这片土地上再难找到。强大的种族大多高傲，而像她这样的海妖，在幼年期的魔力就足以单枪匹马斩杀一条龙。
她突兀的想起他们之间很久以前的一段对话，尽管她已经不记得它从何而起。
“人类父母？”
“是的……族群抛弃了我，我被人类收养。”
“为什么？”
“……”
“我们生来就有一种独特的天赋，我们能看见其他智慧生命的‘灵魂’。”
“每个人的灵魂颜色都不同，根据污损的程度，我们来判断对方是否值得信任。而灵魂的污损程度，由这个人过去以及做出，以及未来所将要做出的行为决定。”
“哦？”
“我被族群抛弃，是因为他们看见我的灵魂污浊不堪。”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那我的呢？”他笑着问，“我的灵魂是什么样？”
“污浊不堪。”她未有迟疑。
他们后来说了什么来着？
她试图回忆，但那回忆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怎么也拨不开。
“这里的温度怎么这么低？”
那声音由远及近。
“不知道，头儿，自从那个海妖在这里以后就一直这样了，可能是她的魔法。”
她听见有人嗤笑了一声。
“她能有什么魔法？那些链条对付魔法生物可是很有效的。”
“怎么样，想通了吗，小海妖？”
回忆被猛的打断。一阵金属碰撞，刺耳的摩擦声惊醒了她。
“只要你帮我们对付nightmare，我就保证你平安无事。”
她想挪动身体，但那刺穿她尾巴的巨大铁刺传来的刺痛让她不由得蜷缩起来，连带着身上那些压制她魔法的特殊金属锁链叮铃咣啷的响了起来。
“啧啧啧，真可怜。”
“一定很疼吧？”
那些人的目光让她想到了死在虹歌会馆那场大火里的黑衣管理员们。
为首的那个人蹲下身来，抚摸着她尾巴上冰凉的鳞片。他的手指轻划到她被刺穿的伤口旁，静止在她外翻的鳞片上——那上面还留有已经干涸的血液。
紧接着，他捏住那块鳞片，一使劲，把它从她的尾巴上拽了下来。鲜血又涌出来，疼痛让她痉挛了一瞬间，她盯着那个人。
他站起来，把鳞片举到白炽灯下，端详起来。
“多好看的鳞片啊，这卖出去可是不少钱呢。”
滴着血的鳞片在白炽灯下闪着五彩的光。
“难道你不想活下去吗？小鱼儿？”
“你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说吗？”
“那我只好——”
他的话音未落，地面上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震的天花板上的灰都抖落下来。
“发生什么了？”
为首的人看起来有些不悦，只是打发了一个随从去看情况。
“哦，好了，上面的事都不重要，小鱼儿，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事吧。”
“为什么要给一个魔物卖命呢？你瞧……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不仅可以放你一条活路，我还可以给你一笔钱，你想要的资源。跟着我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等我扳倒他，我自然能取代他的位置……”
他开始自我陶醉的高谈阔论起来。
她仍然一言不发。
“……怎么样，小海妖？跟着我可是比跟着那个魔物要有前途多了。”
“讲完了吗？”
一个陌生的，低沉的声音突然插入到他们之间。
他错愕的回头。
“你……你？！”
nightmare正站在他身后，阴森森的笑。
“你照顾了我家小孩儿这么久，我可要好好‘感谢’一下你。”
“不可能，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你——”
没等他说完，nightmare已经伸出两条触手将他打翻在地，折断了他的腕骨。
惨叫声瞬间回荡在房间里。
“很疼吗？嗯？可是我看我家小孩儿好像比你还难受一点？”
他手上的那枚鳞片很快落在nightmare手中。他把玩了几下这枚小小的碎片，把它放进自己的衣兜里，视线重新回到那个人身上。
“这可是值钱的东西。”
说罢，nightmare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玻璃片，插进他的小腿处。
他跨过那个打着滚惨叫的人，蹲在alrei身前，端详起她身上的铁链。
“钥匙在哪？”
“他身上……”
他又转而看向她尾巴上巨大的铁钉。
“……”
“这个也是特制的？”
“嗯……”
她说出来的话颇为有气无力。
“Boss……”
“嗯？”
“带我走吧。”
她闭上眼睛。
nightmare笑了下，站起身来。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小孩。”
他从那个人身上翻出钥匙，打开了alrei身上的铁链。
“喂，别急着睡。”
他说着，把那颗铁钉从alrei尾巴里拔了出来，动作很快。
“……”
nightmare感觉自己家小孩疼的快要在地上打滚了。
他叹了口气。
“好了，把尾巴收起来，我带你走。”
“嗯……”
他把奄奄一息的alrei从地上一把揽起来，抱在怀里。
“这个人带回去。对了，别弄死了。”
“其它杂鱼你们收拾一下，我先带她回去了。”
寒冷中，她感觉自己恍惚间闻到了nightmare的味道，近在咫尺。
“Boss……”
“嗯。”
“你是不是抛弃我了？”
“怎么会呢，小孩儿，你连人带命都是我的。”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来着？
对了，她好像想起来了。
Boss笑着问她。
“那你为什么还愿意跟着我？”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人。”
他还在看着她。Boss总是那样带着审视看着所有人。
“我把你赎回来的那天，我原本以为你会逃跑。”
“我确实想过。”
“可是我无处可去了。”
“如果我一直留在这里，您就会一直收留我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你可是给我创造了不少利益。”
“……”
她没有回答，但Boss好像总能看透她。
就像她也总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一样。
“nightmare……”
带我走吧，任何地方都好。
有你的地方皆是心安之地。
“我刚才想……要是这样死了也挺好的。”
“我才不会让你这么简单就死了。”
“我花了大价钱赎你回来，可是为了要让你给我卖命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