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神明（1）
灰蒙蒙的乌云遮蔽着天空，雨淅淅沥沥的在下，落在每一块泥砖瓦的道路上，顺着人们在道路两旁修建的水渠流走。
传说神明悲悯世人，所以这天空总是阴沉，阴雨连绵不绝。
……
nightmare坐在房间里，点着一盏灯。他大多数时候都在翻阅那些书籍，只有钱包见底的时候，才会去接一些委托来赚取一些报酬，这样的生活他已经维持了很久。
然而今天似乎不太普通。
——窗户被敲响，打开，雨滴顺着室内温暖的气息流淌进来。
“您好。”
那是一个略显稚嫩的，清澈的女声，带有一点上扬的尾音。一个不太礼貌的来客。
他停下正在翻书的手，抬起头，一阵冷风吹过。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正踩在他的窗台上，一手扶着窗户，一手扶着窗框。她一头蓝色的长发被风吹起来，几乎覆盖了他能看到的正片天空，一双金色的眼睛正注视着他，表情中带有一丝迟疑。
窗外仍在下雨，那些雨滴打湿了他的桌子和地板。
“……”
“我记得我今天应该没有客人。”
“打扰了。”
她的声音流转在这个常年没有其他人造访的房间里。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在这里歇歇脚吗？有人正在追我。”
nightmare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不速之客。她的身上很干净，没有泥点，没有运动后的喘气，语气也很平稳，只有头发和衣服有些被雨点打湿，全然不像是在逃跑。
“可以，进来吧。”
贸然收留一个陌生人或许不是个好决定，但nightmare实在不希望他木制的家具继续暴露在雨中，而且他也不想在自己家里跟别人打架，事后处理烂摊子可不会有人帮他。更重要的是，她身上并不脏，没有泥巴，也没有血液和伤口，甚至是那双白色的过膝袜上也没有任何污点。
“感谢您的慷慨。”
女孩松了一口气似地从窗台上一跃而下，落进房间内部。她落地的声音实在很小，像是非常轻似的，接着，她转身为他关上了窗户，冷风和雨点终于被重新隔绝在房间之外。
“打扰了。”她再次对这房间的主人致以歉意。
“别弄脏我的东西就好。”
nightmare观察了一下她落脚的地方，确认地板上并没有留下一个混杂着雨水和泥土的脚印。
或许她并不处于她所说的那般境地，nightmare甚至想不通她的鞋底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弄脏。或许她只是编了个借口就这样闯进他的家里，但是他想不到自己跟谁人结过仇，况且，就算真的有，她也没必要跟自己纠缠这么久，早该动手了。
可是，如果她口中句句属实，又为什么在这大雨中冒雨而来，身上却没有任何污渍呢。
思考的时间里，女孩已经把鞋脱在玄关处。
“抱歉……可以借你的房间睡一会吗？”
此刻，她的神态里才透露出一些疲惫。
“随便你。”
事已至此，nightmare已经决定尽量不在自己的房子里跟其他人发生冲突。
“感谢……”
她爬上屋子里唯一一张床，蜷缩在墙角，拽住一角被子，很长时间都没再动过。
nightmare没有听见她的呼吸声，但他决定不深究这事。
直到三天后，她才重新苏醒过来。
“……”
她似乎一瞬间就意识到时间过去了多久，面露歉意，尽管同居的骷髅并没有对此过多在意。
“抱歉……”
“你醒了？”
nightmare不得不承认，她再睡下去自己都会以为她死了。
“嗯……那个，你这是准备出去？”
“嗯，去赚点钱。”nightmare没有回避她，整理行李的动作被她尽收眼底。
“等一下，我可以给你一点酬金。”
他停下了动作。
“嗯……我找找……”
她说着，从床上爬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布袋子，从里面抓出几枚金币递到他手里。
——金币是这里价值最高的货币了，这几枚足够nightmare歇上一个月了。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发现她似乎要比自己想象的有钱。
或许狠狠敲诈上一笔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这些……可以吗？”她歪着头看他。
“……嗯。”
nightmare俯视着她，那双金色的眼睛。和他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那个……如果我定期给你酬金，我可以住在你这里吗？”
“为什么？”
“我……”她低下头，“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我也会一些魔法，可以帮你做事情。”
她似乎很害怕被赶走，又或者这只是做出来给他看的模样。
“可以。”
“真的？谢谢你……”
“那个，您可以叫我alrei，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nightmare。”
黑色的骷髅盘算着下次要进购什么样的古籍和魔导书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