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的弃子（2）
她就这样跟着新的所有者迁入了新的居所。
在这里得到了自己的第三个名字。如果编号也算得上是一个名字的话，这确实是第三个。
——alrei。
nightmare没有对她下任何命令，只是把她安顿在一个房间里，很匆忙的离开了。
这样的独处并没有持续太久。
“跟我出来。”
即使摘下了那些能束缚魔法的桎梏，她看起来仍然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兽，低着头，幼年的身体让她看上去毫无攻击力，任人差遣。
“Boss，您安排的事已经做好了。”
“嗯。”
她只是沉默的跟在nightmare身后，穿行在一个诺大的半开放式建筑里。时不时有些人凑上来跟他汇报工作，他们看起来都很匆忙，大部分人并不在乎他身后还跟了一个陌生的幼年女性。
晚风带来一丝热意，她敏锐的从这阵风中捕捉到了一些零碎的信息。抬起头，正巧能从走廊精巧的窗户中看到远处燃起的火焰。
她的方向感不差，即使这条路她只在不久前走过一遍，她也认出那个着火的位置正是困住了自己八年之久的虹歌会馆。
她对那建筑里面是什么样再清楚不过，这场火一定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不由自主地，她第一次主动将目光放在了身前的骷髅上。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回头瞥了她一眼。
“快到了。”
他推开一扇门，那是一个院子，被包裹在建筑的中心。
nightmare侧开身，她看见院子的正中央有一个人影。
那人正狼狈的倒在地上，奋力想要站起来，但他不断出血的小腿似乎不太听他的控制。听到声音，那人朝他们转过头来——那张脸，她认识的。
那是虹歌会馆里那些穿着黑衣服的人的其中一员。
他们负责人员的管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辖区，面前这个人以前负责的区域里正包括着alrei。
她认识的，她熟悉的。
她无视了黑衣人脸上的恐惧，只是不解的望向身旁这个名义上“拥有”自己的骷髅。
“杀过人吗？”他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她摇摇头，隐约猜到了他的下一句话。
“敢动手吗？”
“用魔法。”
“我花了大价钱把你赎回来，可是要让你给我卖命的。”
她了然。
多年未曾使用的魔法，没有因为时日而变得生疏，它们自她出生起就是她灵魂里不可摸消的烙印。
冰蓝色的魔法在她身边凝聚成型，变成冰锥的形状。
“不，不……”那人哀求着。
然而下一刻，冰凉刺骨的冰锥刺穿了他的心脏。
——要对拥有者的一切命令不容置疑的执行。这是他们教给她的。
而nightmare只是站在一旁，审视的看着这一切。
不需要咏诵，不需要术杖，没有媒介和事先画好的法阵，甚至不需要起手式，这就是alrei与生俱来的魔法天赋，即使在海妖之中，也未尝不算佼佼者。
这力量让她安心。
“火是……您放的？”
“我可不会随便就让人敲诈了。”
她沉默。
“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记得。”
“那就自己走回去，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等到有你的事的时候，我会来叫你的。”
她点点头。
出色的记忆力和感知力也是她天赋中的一环。
她能从掠过那场火的风中听到尖叫声，怒骂声和哭喊声。她知道nightmare并不是只是单纯放了场火，他动用自己手底下的势力绞杀了所有的目击者和虹歌会馆的核心人物。
凭借着记忆穿过交错的走廊，她回到了屋子里。
留在这里或许也不错呢？
海妖本应属于深海，然而她生来被族群抛弃。她在被绑架之前原本有一个家，但似乎现在已经不是回去的好时机。
如果这里愿意接纳她，留在这里，似乎也算不上一件坏事。
毕竟她本就无家可归。
……
或许前文没有提及，虹歌会馆作为“会馆”，又地处交通要道，确实办的红红火火，名声在外，深得各路势力的关照，甚至有些贵族也会经常光顾。也因此，为了防止有心人的报复，nightmare一反常态的把此事做的非常隐蔽。
以至于第二天在宅子门口看见三个衣服残破的，身上还带着虹歌特制的锁链的女人时，他差点就动手了。但她们眼疾手快，看见他过来时，一个飞扑就跪到了他脚下。
“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他挑眉。
“我们是从虹歌会馆逃出来的……昨晚那大火……您一定知道了。”
“我们真的无处可去，也没有人愿意收留我们，听说您那天从我们会馆赎走了一个姑娘，您这样心善的老爷……请您一定救救我们。”
换作平常，他或许会直接无视她们。但如今，或许她们还能给他提供一点价值。
“你们认识我昨晚赎出去的那个？”
她们不懂nightmare的用意，但还是诚实回答了:“认识，认识，那个海妖姑娘。”
“她在你们那待了多久？”
三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她比我们在那的都要早。”
“我们，我已经在那待了三年了，那个海妖比我们都要早。我们这种地方，您也知道……我们每年都要换人的呀，好多人被这样换下来就……遭遇不幸了。”
会馆这种地方，就是这样的，风华正茂的时候，这些办会馆的人会榨干她们所有的价值，然后再把淘汰下来的人灭口。
nightmare思考了一下。
“进来吧。”
“谢谢您！谢谢您！好心的老爷！”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