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1.
姜黎一路开车来到一片老城区，随后走进了一间小诊所。
这间诊所没有营业执照。室内光线昏暗，空间狭窄，墙壁和各种设施看上去都饱经沧桑。
但姜黎并不在乎这些，以她的情况，是没有办法去正规医院的。
一小时后，她躺在手术台上，医生为她缝合完了身上最后一处伤口。
因为麻药的作用，姜黎暂时还没有醒。医生走到手术台旁，拿起被她带在身上的装满钱的信封，还有那个被手帕包住的玻璃管。
他一脸贪婪地数了数信封里的钱，随后走出手术间，关上门。
“我想问一下，姜黎那女孩。对，就是姜黎，找到她的话，不是会有赏金吗？”他在电话里问道。
“啊，死了的话更值钱吗？………是的，她还活着，就在我的诊所里。是有几处刀伤，子弹只是擦着她的头皮过去了。”
“我们来解决。一定要在A局的人发现之前，把她杀掉。”电话那头说道。
这时，手术室里的曾黎，缓缓睁开了眼。
2.
半小时后，医生正坐在诊所的电视机前观看棒球赛，并模仿着投球手的动作。
诊所的门，被敲响了。那敲门的声音粗暴又急切，就在医生坐起身要去开门时，门却直接被撞开，一把斧头从门口飞来，瞬间劈在他的脑袋上。
四个男人从门口走进来，径直走向了那间手术室。
他们是B局的人。
当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屋内，却没有姜黎的身影。
为首的男人摆摆手，示意剩下的人关上手术室的门，同时叫骂道：“该死的，那丫头他妈的去哪了？”
“你在找我吗？”一个身影忽的从角落里冒了出来。
那几个男人走过去，将她围住。
“你就是姜黎，姜先生的女儿？”为首的男人问。
“对，是我，混蛋东西。是燕谟用那小子派你们来的吗？”姜黎瞪着他。
男人转了下脖子，说道：“这重要吗？反正你也快死了。”随后他笑了一下，然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只能说你们父女俩真是命苦，你应该好好生活，不要惹上我们这种人。”
姜黎闻言，眯了眯眼睛，“啊，我爸爸，果然是被你们这群人害死的。你很狂，看来，你还不太了解我。”
几乎是瞬间，姜黎亮出藏在身后的手术刀，以极快的速度刺进了男人的脖子。
剩下的人都举起手中的利器，向姜黎挥过去。姜黎以敏捷的身手迅速躲开了，仅在一分钟内，就完成了反杀。
“现在还笑得出来吗？明明是你们先招惹我的。”她捡起地上那群人带的斧子，向为首的那个男人走去。
“你们应该好好生活，不要惹上我这种人。”说罢，她举起斧子，将男人剁成了碎块。
这时，手术室的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有人，要进来了。
姜黎立刻闪到了门旁，贴紧墙站着，握紧手中的刀子。
门开了。
当外面的人踏进屋子的一瞬间，刀尖抵上了他的脖子，划出了一道血丝。就在刀刃快要切到动脉时，姜黎却忽然停住了。
因为，她看清了那人的脸。
而那人面对姜黎的突袭，丝毫没有闪躲，就像座雕像一般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好久不见。看来这三年，你长进了不少。”
崔钟哲慢慢转过头，看着姜黎的眼睛，说道。
3.
姜黎愣在原地，脸上已经丝毫没有了原先的那种杀气与冷血，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震惊与不解。
过了好久，她才缓缓开口说道：“三年了，你一点消息都没有，还以为死了呢。你一定要以这种方式，和我重逢吗？”
“燕谟用让你做的，事关政府机密。A局在查这件事，如果你被他们带走，下场只会更惨。你也知道的，我们B局和A局，向来不和。”崔钟哲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给燕谟用下令的，是你？”
崔钟哲没有否认。
“妈的，以前我就和你说过吧，我真的很讨厌你的工作。”姜黎低下头，看了看地板上那几个男人的尸体，又抬起头重新看着他。
“果然，你们这些干高层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我们国家这么弱，还处处被人看不起。你不是一直以爱国者自居吗，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尊重自己国家百姓的人权？”姜黎将刀子移开他的脖子，抵上他的喉咙。
“你这么反国，不能算是百姓。”崔钟哲说。
“我不想听你废话。”姜黎握着刀的手动了动，问道：“我爸爸，是你们害死的吗？”
崔钟哲皱了皱眉：“是A局干的，和我们没有关系。”他顿了顿，接着又说道：“停止追查这件事。和他们对着干，不是明智的选择。你知道的，就连你爸爸那种水平，都没能在他们手底下活下来。”
姜黎厌恶地翻了个白眼，怒声道：“不用你管，你只需要把全部的真相告诉我。”
崔钟哲闭上眼睛，仰了仰头，“无可奉告。”
姜黎闻言，低声骂了一句，随后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刀尖嵌入了崔钟哲的皮肤里。“你说不说。”
崔钟哲依旧闭着眼睛，默不作声。
见到他这样子，姜黎又保持着她的动作，和他对峙了一会，最终还是放下了刀。
她了解他。她知道，他是不会说的。而她，也没能忍心痛下杀手。
“你别想着再杀我。关于你说的那个机密，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泄露什么信息，更不会被什么狗屁A局的人抓到。”姜黎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手中的刀，将它射进了地上的尸块里。
“还有，燕谟用在哪？”她又问。
“我不知道。不过，他也活不长了。”
姜黎叹了口气，撇嘴笑了一下。“你知道我的，有仇必报。这次就放过你，但是燕谟用那小子，我要亲手宰了他。还有，我们以后别再见了。如果再见，就当是陌生人。”
姜黎不再说话，撞了下他的肩膀，朝手术室外走去。
“崔钟哲。”就在姜黎刚刚经过他身边时，她忽然问道。
“你爱过我吗？”她脸上闪过一丝怅然的神色。
崔钟哲依然沉默着。
姜黎很快恢复了平时的脸色，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靠，居然窝囊到问你这样愚蠢的问题。”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朝外屋的沙发走去。
和他分开后，她也到了该上道的年纪。接触多了道上的事情，她早就和三年前不一样了。
4.
手术室外，姜黎踢了一脚沙发上头劈着斧头的医生尸体，在他的衣服兜里翻找着。
她摸到了信封，还有，那管被包起来的东西。
既然是崔钟哲给燕谟用下的令，那么这管东西，一定是他所说的“机密”中很关键的一环，并且A局也在调查这件事情。那么无论是对于崔钟哲，还是A局，它或许都可以作为筹码，交换有关爸爸的信息。
她刚想把它拿出来给崔钟哲看，却又改变了想法。
现在，还不是时机。
于是她扭头看了看崔钟哲，在确定他没有回头看她后，她迅速地把那管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5.
中心大楼里，技术人员们坐在电脑前，手指快要将键盘敲出火星来。
不久，只听保险箱内部一连串金属碰撞的声音，随后就没了动静。
“解开了。”一名技术人员说。
在一旁等待的赵基连忙走上前，神色异常严肃。他缓缓地将手放上保险箱，随后，缓缓地将其打开。当他面对空空如也的盛放东西的凹槽时，他的脸黑得不成样子。
诊所门前的街边，崔钟哲独自坐在车里。姜黎已经离开很久了。这时，他接到了赵基打来的电话。
“崔局长，样本，不在保险箱里。箱子被人做过手脚，它已经被打开过一次了。”
崔钟哲挂掉电话，看着那时姜黎离去的方向，用力捶打了一下方向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