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柒：前路向暖
晨光透过酒店落地窗，将餐厅染成一片暖金。沈意好挽着顾轻舟的手臂走进来，脸上还带着新婚燕尔的红晕，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甜意，裙摆扫过地面时带着轻快的弧度。可当她一眼瞥见角落餐桌旁的林小了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沈意好：“小了姐？”
沈意好快步走过去，目光落在林小了坐着的轮椅和缠着纱布的膝盖和手掌上的创可贴。满眼诧异。
沈意好：“你这是怎么了？手脚都受伤了？”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是幸安，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沈意好：“我昨晚不是拜托你照看我大哥吗？怎么反倒让你受了伤，是我哥喝醉了不小心伤了你吗？”
林小了抬手揉了揉膝盖，脸上挤出一抹浅淡的笑：
林小了：“跟沈大哥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沈意好：“摔的？”
沈意好皱起眉，视线在餐厅里扫了一圈，没看到沈知璟的身影，疑惑更甚。
沈意好：“那我大哥呢？他昨晚喝那么多，现在去哪儿了？”
顾轻舟掏出手机想打给沈知璟，拨号后却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他看向沈意好，语气温和：
顾轻舟：“可能是有事出去了，再等等看。”
沈意好刚想说什么，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点开一看，是沈知璟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几行字：
沈知璟：“意好新婚快乐，我已经完成了沈氏所有的交接，出国散散心。不用为我担心，好好和轻舟度蜜月，照顾好爸妈和自己，勿念。”
沈意好：“大哥他居然出国了？”
沈意好愣住了，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不舍，还有几分了然。
沈意好：“我其实知道他早有这个打算，可怎么这么快，还不告而别……”
她指尖攥着手机，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
顾轻舟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慰：
顾轻舟：“大哥这么多年管理沈氏也累了，或许只是是想换个环境沉淀一下，这样也好。我们尊重他的选择，我们都还在这呢，等他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
这时林小了的手机也亮了一下，她点开是沈知璟单独发给她的消息：
沈知璟：“谢谢你小了昨晚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会试着你说的那样，好好接纳自己，为自己而活。你照顾好自己，勿念。”
林小了看着屏幕，指尖在对话框上顿了顿，抬头对沈意好说：
林小了：“轻舟说得对，沈大哥应该就是出去散散心，这不也挺好的嘛？换个环境放松一下，又不是不回来了。”
沈意好看着林小了平静的神色，再联想到她的伤和大哥的突然离开，心里渐渐升起一丝疑虑。小了姐对大哥的心思她是知道的，昨晚两人又单独相处了那么久，肯定发生了什么。而且小了姐的语气，好像对大哥的秘密也了如指掌。她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也怕戳破什么，让彼此都难堪。
最终，她只是顺着林小了的话说：
沈意好：“小了姐说得对，大哥出去走走也好。”
她走上前推起林小了的轮椅，语气轻快了些。
沈意好：“不说这些了，我们去吃早餐吧，餐厅新出的蟹黄包挺不错的。”
一行人往取餐区走去，林小了趁着空隙，给沈知璟回复了一条消息：
林小了：“恭喜你沈知璟。愿意踏出第一步，祝你一路顺遂。”
发送完毕，她抬头看向窗外，晨光正好，微风拂过，带着初春的暖意。
……
车子驶进熟悉的小区，停稳在楼下时，林小了看着窗外自家阳台晾晒的衣物，忽然觉得一阵踏实。是幸安扶着她下车，小心地避开受伤的膝盖，两人慢慢走进电梯。
回到家，是幸安先给林小了找了舒适的家居服换上，又扶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温水，才在她身边坐下。
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却驱散不了是幸安眼底的担忧。
是幸安：“小了……”
是幸安斟酌着开口，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
是幸安：“昨晚在酒店你又受了伤也没来得及问你，你昨天到底跟沈大哥发生了什么？你可从来没有像昨天那样失控过。”
林小了捧着水杯，指尖摩挲着杯壁的温热，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林小了：“也没什么太复杂的，就是……他昨晚喝多了，我送他回房间……”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林小了：“他喝醉了，到房间以后就……吻了我。”
是幸安的眼神微微一动，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听着。
林小了：“我当时一下子就懵了。”
林小了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林小了：“想到他之前那么干脆地拒绝我，说什么习惯一个人，说我值得更好的，结果又这样，心里就特别不甘心。然后问他他也不回话，就跟他闹了几句，越想越委屈，就跑出去了，没注意脚下，就摔了。”
她没有提沈知璟心底的秘密，没有说那些沉重的过往与禁忌的执念，只捡了最表层的纠葛说了出来——那些属于沈知璟的秘密，她答应过要守住，也觉得不该轻易拿出来与人言说。
是幸安听完，沉默了片刻，没有发表任何评价，只是伸出手，轻轻抱住了林小了。她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是幸安：“傻小了……”
是幸安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是幸安：“受委屈了。”
她松开林小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语气坚定：
是幸安：“这段时间我在家陪着你，什么都别想，好好把伤养好了。刚好我下一部剧开机前还有段时间休息，有的是时间陪你。”
林小了：“不用特意陪着我的，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林小了想拒绝。
是幸安：“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
是幸安打断她，眼神认真。
是幸安：“你现在这样走路都不方便，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再说了，就当给自己放个小假，在家陪你看看剧做做饭也挺好的。”
她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是幸安：“你等着，我给你炖点骨头汤，补补身体。刚好家里有新鲜的筒骨，炖出来的汤最滋养了。”
林小了看着是幸安忙碌的背影，心里暖融融的。那些没说出口的沉重，那些难以言说的秘密，好像都在这份无条件的陪伴里，变得不那么压抑了。她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阳光，轻轻舒了口气。
……
厨房的抽油烟机暂时停了，是幸安擦着手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半包刚拆封的枸杞，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今晚的汤要多放几颗红枣：
是幸安：“对了小了，昭姐上次跟我聊天，还特意提了你。”
林小了抬眸，茫然地“嗯”了一声。
是幸安：“她说觉得你心思细，做事稳，又懂圈子里的规矩，还能沉下心听艺人的想法，”
是幸安在她身边重新坐下，指尖轻轻敲了敲沙发扶手。
是幸安：“有意想培养你做经纪人，不是助理那种，是能独立带艺人的正式经纪人。”
林小了：“我吗？”
林小了猛地坐直身体，受伤的膝盖轻轻动了一下，她下意识皱了皱眉，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林小了：“经纪人？就是那种要帮艺人谈资源，规划路线，还能独当一面带团队的那种？”
是幸安：“就是那种呀。”
是幸安笑了笑，把裴昭上次说的话原原本本复述出来。
是幸安：“昭姐说你跟着我当助理也跑了这么多年，大小场面都见过，人情世故也通透，只是缺个正式的机会和系统的培训。她那边到时候会有几个要签约的新人，正好需要靠谱的人带着，让你先试试水，不行也没关系，就当积累经验。”
林小了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暖热的水温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心里却乱糟糟的。她低头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膝盖，声音低低的：
林小了：“可我如果要是去培训做经纪人了，就不能再跟着你了呀……你怎么办？平时关于你的事我都记着，换了别人未必能顾得这么周全。”
是幸安看着她眼底的顾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却坚定：
是幸安：“傻小了，你能有更好的发展，我肯定为你高兴，而且我总不能把你绑在我身边呀。”
她顿了顿，笑容里满是真心的期许。
是幸安：“而且我也已经不是刚出道需要人寸步不离跟着的新人了，昭姐会给我找新的助理，再说你就算成了经纪人，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啊。”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林小了的肩膀，补充道：
是幸安：“昭姐那边也不急，知道你现在要养伤，也需要时间适应这个转变。你不用现在就答复，好好养伤，慢慢想想，想通了再告诉我或者你直接和昭姐商量也行。或者等到时候许悠然回来了，你问问他也行，他是圈里老前辈了，也有自己的公司，他应该能给你一些很好的建议。”
林小了：“行，这几天我在好好想想。”
林小了望着是幸安眼里毫无保留的支持，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酸涩又温暖。原本以为只是日复一日的助理工作，没想到会突然迎来这样的转机，而最在乎的朋友，没有一丝挽留的私心，只盼着她能走得更远。
……
夜色刚漫过城市天际线，玄关处就传来钥匙转动声。许悠然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片场的硝烟味与夜寒，羽绒服拉链都没来得及拉，视线瞬间锁定沙发上裹着毛毯的林小了。
许悠然：“祖宗！”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语气又急又带点嗔怪，伸手想去碰林小了的膝盖，指尖刚要碰到纱布就被她猛地躲开。
许悠然：“就因为昨天我喝醉了一个晚上没盯着你，你就把自己摔成这样？还痛吗？”
林小了缩着腿往后退，哭笑不得地拍开他的手：
林小了：“诶诶诶许影帝你手下留情！你不碰它就不疼，一碰就得更疼了！”
许悠然顺势收回手，在她身边坐下，眉头还皱着：
许悠然：“老实交代，这伤是不是跟沈知璟有关？”
林小了捏着毛毯边角的手指顿了顿，避开他的目光，含糊道：
林小了：“都过去了，提这个干嘛。”
许悠然：“过去了？”
许悠然挑眉，语气带着点替她打抱不平的火气。
许悠然：“上次被他拒绝，你小半个月都不高兴，这次又因为他摔得腿都不能动，怎么每次倒霉的都是你？你是不是跟他犯冲？”
他攥了攥拳头，作势要起身。
许悠然：“下次让我见到他，我高低帮你揍他一顿出出气，让他知道我们家小了不是好欺负的！”
林小了：“噗！”
林小了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笑出声。
林小了：“那敢情好啊！堂堂内娱第一顶流影帝，为了我这个小助理动手打人，这新闻爆出去不得霸占热搜三天三夜？标题我都想好了：许悠然竟是暴力狂#：#许悠然为小助理冲冠一怒# #影帝私下竟是护短狂魔#，到时候你粉丝不得把我骂惨？”
许悠然被她逗得绷不住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许悠然：“骂就骂，有我在呢！”
这时是幸安端着最后一碗骨头汤从厨房出来，见状笑着打趣：
是幸安：“哟我们许大影帝这是刚从片场赶回来就忙着替小了出头呢？先吃饭，有什么账慢慢算。”
餐桌很快摆满了菜，暖融融的骨头汤冒着热气，是幸安给两人各盛了一碗，顺势把裴昭想培养林小了做经纪人的事说了出来。
许悠然喝了口汤，眼底闪过一丝赞许：
许悠然：“裴昭眼光向来准，这事儿感觉可行啊。”
他看向林小了，语气带着点开玩笑的认真。
许悠然：“小了，你要是真做了经纪人，以后说不定我们家幸安都得靠你带飞了。到时候我可得托你后腿，给我也争取点好资源，毕竟你可是看着幸安从新人一路走过来的，经验比谁都足。”
林小了被他说得脸颊发烫，连忙摆手：
林小了：“别别别我还没想好呢，再说我哪有那本事带飞你俩啊，到时候别把你们带沟里去就不错了。”
许悠然：“怎么没有？”
许悠然放下汤碗，语气开始变得诚恳。
许悠然：“你知道艺人喜欢什么样的经纪人吗？就是你这样懂我们，不摆架子，还能把生活和工作都照顾得明明白白的。到时候你带新人，我们还能给你搭把手，资源互推，说不定还能打造出下一个顶流呢！”
他夹了块排骨放进林小了碗里。
许悠然：“而且你作为助理跟着幸安跑了这么多年，圈里的弯弯绕绕都摸得门清，又细心又靠谱，比那些只会画大饼的经纪人强多了。”
是幸安也跟着附和：
是幸安：“就是啊，你要是想好了就只管放心去试，放心往前闯，你的前路肯定不仅仅只有留在我身边，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但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们都会尊重你的选择，你要是选择去试试，我们也会一直都在你身后。”
林小了看着两人眼里毫无保留的支持，心里暖融融的。骨头汤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她低头喝了口汤，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心里想着：小灯泡真要闪闪发光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