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山海

不远处，一个红衣少女静静立在廊下，眉头微蹙。她眼神复杂地落在鹿任意和萧秋水十指相扣的手上，唇瓣轻抿：“这个女孩儿……”

鹿任意却浑然不觉，目光落在地上一地被打倒的黑衣人，唇角一勾，带着点狡黠与自得，压低声音对萧秋水说：“兄弟，你的金手指好像在我身上。我很牛逼。”

萧秋水愣了一下，随即笑弯了眼，清秀的脸庞瞬间亮了几分：“那恭喜你啊，小友。”少年眼底毫无阴霾，笑容纯净又畅快，“那我就抱紧你的大腿好了。”

“包的包的。”鹿任意笑得眉眼弯弯，仿佛甩不掉的自信都藏在笑里。

这时，红衣少女走了过来，姿态温婉，眉眼里却带着一丝无奈与关切：“秋水，又闯祸了嘛？快带着你的这位朋友回家吧。”

萧秋水微微一怔，转头与鹿任意对视。鹿任意眨眨眼，小声提醒：“小友，你可要带上我啊。没你我活不了。”

那句话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心口，萧秋水耳根猛地发热。他心里莫名一颤：没他不行吗？不行吗？他们才刚认识啊……

他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而坚定：“好，我们一起回家。”

然而才一进门，他就被按在厅堂中央。

“你这个臭小子，整日就知道闯祸！”

声音冷厉，带着兄长威严。萧开雁和萧易人神色沉沉，袖袍一拂，气势如山压下。

萧雪鱼连忙跟着求情，眉眼温婉，言语急切：“二哥三哥，秋水不是胡闹，他一直在调查锦中北荒军细作之事，才会惹来祸端的。”

“此事我知道。”萧西楼一直静静站在上首，眉宇间笼着一层薄薄的阴影。他并未立刻出声斥责，只是眸光如刀，落在萧秋水略显倔强的脸上。那眼神里有不易察觉的担忧，却藏得极深，转而缓缓开口：“有些事，不该由你来扛。”

这句话既像是责备，又像是提醒。

萧开雁和萧易人却不依不饶，面色冷峻：“再不长长记性，迟早要吃大亏。”两人袖中手腕一震，隐隐有出手的迹象。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厅堂门帘一掀，母亲孙慧珊闯了进来。

“住手！”她连忙说，“秋水的朋友还在这里，你们要教训，也该留点分寸，给孩子留点面子。”

萧秋水连连点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附和：“对对对！”

众人视线齐刷刷落在鹿任意身上。

鹿任意僵在原地，被盯得头皮发麻，干巴巴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呃……是挺尴尬的。”

她心里不由自主冒出一个念头——这场景太熟了，简直像小时候去同学家玩，结果朋友被妈妈揍了一顿，自己尴尬地坐在一旁，最后还要和朋友边抹眼泪边聊天。

沉默片刻，萧西楼开口，声音冷静，却收了几分凌厉：“也是。这个姑娘是……”

鹿任意连忙站直，声音清脆，带着点不合时宜的活泼：“我叫鹿任意，是萧秋水的朋友。”

厅堂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萧西楼眸色微深，目光似不经意地落在萧秋水和她并肩而立的模样，神情淡淡，却未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