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墓

过年后扫墓

凌晨五点，我准时的从睡梦中醒来。

我清楚地记得昨天和胖子说的话，“等明天的，咱们一起去看看她和潘子，过年了，好歹让他们在下面过得好点。”

大年初一去扫墓，够别致的。

我推了推身旁躺着的张起灵，“一会我们去给潘子和云彩扫墓，快起来吧。”

小哥点点头，一个翻身下床，“你再躺会，我去热饭。”

我揉了揉自己的腰，酸疼酸疼的，都是这个闷油瓶的锅。

想到这，我埋怨的看了一眼刚出卧室门的小哥。

清晨的雨村美得像一幅画，细碎的阳光洒在院中未扫干净的积雪上，微微泛着金色的光。

屋里静悄悄的，除了小哥热饭的声音。

我揉着自己的腰走出屋，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饭菜的香味逐渐在屋里弥漫开来。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胖子他们就陆陆续续的醒了。

秀秀一个人睡在小花和瞎子房间的左边房间，右边是吴三省和解连环。

“吴邪哥哥，”秀秀面露不善的说，“你们精力都挺旺盛啊，晚上守完岁都不休息的吗？声音此起彼伏的。”

我面露尴尬之色。

胖子则赞许的点点头，“看，终于有人明白胖爷我的难处了。”

秀秀指着自己的黑眼圈，“我总算明白了，不过胖子你是怎么保持没有黑眼圈的。”

“习惯就好。”

“淦”

秀秀骂了一句，“小孩子不要骂人。”我说。

吴三省也是扶着腰出来的，解连环则一脸春风得意的跟在后面走出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三叔你也有今天。”

我幸灾乐祸的嘲讽道，吴三省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解连环则无奈的看着我，像是承认了这个奇怪的事实。

“都快点吃，一会咱们去给云彩和潘子扫扫墓。”

话说出口后，屋里一下子安静了，有的只是对他们的敬意和想念。

早饭过后，我们全副武装的出了门，手里拿了一个盆和两条烟，顺便还上村头小卖部买了两束假花和四兜子纸钱。

实在没办法，这大冬天的也只能给他们供假花了。

我们先去看的是云彩。

阿贵把她葬在村外的一棵大树旁，孤零零的一座小坟立在树下，上面盖着些许积雪，倍增凄凉。

我们停在了五米开外的地方。

我把花递给胖子，示意他去献花，顺便还能让他和云彩说说心里话。

过了大概五分钟，胖子走回来，微红的眼睛无意间告诉我他哭过了。

我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右肩，希望他不要因为这次扫墓让他一年的运势太糟。

我知道胖子哭是很正常的，因为如果我是胖子，我可能会哭的更加惨烈。

所以唯有拍肩这个动作能表达我现在的心情，显然胖子明白了，“天真，我没事。”

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更担心他了，我也想替他分担点痛苦，可是我做不到，只有胖子自己可以。

所以我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我把小哥手里的盆接过来，走过去放在云彩的坟前，然后蹲下来用打火机点燃纸钱扔在盆里，周而复始。

直到烧光两大袋子纸钱我才停手，剩下的两袋子是潘子的。

“希望你在下面能过得好点。”

云彩，愿你来世安康，不要再卷进这种事来。

我小声的说，然后起身走了回去。

盆里的纸灰被我则倒在了不远处的积雪上。

我们花了好几个小时将车开到了潘子墓的所在地，好在是冬天，又是疫情期间，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们依旧停在了五米开外的地方，吴三省脸上有些悲痛，我就知道他对潘子的感情很深。

“三叔，”我把花递给他，“去吧？”

吴三省接过花，解连环陪着他走过去，两人一起将花放了上去。

他们都是潘子记忆中的三爷，对潘子的感情几乎一样深。

约莫两三分钟后，他们示意我可以去祭奠了，我观察了一下，他俩依旧平静，不愧是三爷。

我拎着盆放在坟前，然后把怀里藏得严严实实的两条烟拿了出来，拆开塑料皮一盒盒的扔进了盆。

然后点着了火，火焰一下子蹿的老高，我想了想，然后把剩下的之前分四批也都扔了进去。

烧的很快，三四分钟就完事了，我起身将盆里的灰倒掉，“潘子，你的三爷都回来了。”

“我现在是吴小佛爷了，我能护着所有我想护着的人了。”

“我成长到不用人保护的境界了，潘子，高兴吗”

“潘子，这里一切都好，在下面缺什么就给我托梦，我都给你整来。”

“潘子，自从你走了，我心里时不时想起你给我唱的那首红高粱，我一直都没忘。”

我心里有些泛酸。

小哥捏了捏我的肩膀，眼里满是关心。

“没事。”

我摆摆手，“我们回家吧。”

潘子，愿我们来世还能相遇，再次相遇，换我来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