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夜色深沉,宁静而柔美,宛如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大地。

宫尚角从上官浅的屋内起身离开,温柔叮嘱道:“要是有事,记得叫我。”

“嗯。”上官浅也跟着起身,将他送至门口。宫尚角出门后,细心地为她关好屋门,这才返回自己的屋子。

另一边,金复也前往云为衫处送去药膏,随后宫子羽便贴心地为云为衫上药。上完药后,两人一时相对无言。宫子羽灵机一动,想给云为衫表演个刚学的变脸,逗她开心。

原来,自茶肆出来后,宫子羽去皮影戏处找金繁与宫紫商。可他俩正你侬我侬,一边表演皮影戏,一边打情骂俏。宫子羽不好意思打扰,便默默走开,来到川剧变脸的地方,跟师傅学了一手。

“阿云,你稍等一下。”宫子羽说完,便匆匆起身出门,云为衫一脸疑惑,不明所以。

不一会儿,宫子羽戴着面具再次走进屋内。云为衫满脸不解,实在猜不透他要做什么。

“阿云,你瞧。”宫子羽说着便开始表演。只见他用衣袖遮住脸,随后放下手,可面具依旧是原来那副,并未变换。

上次变戏法失败,这次学变脸又宣告失败,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云为衫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这也能算变脸?”

宫子羽尴尬得不行,结果脸上的面具“砰”的一声掉到地上,露出他窘迫的脸。这下更尴尬了,宫子羽勉强说道:“这……这也算变脸吧。”

云为衫见状,配合地点点头,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确实“变”了一张脸。

到了半夜,上官浅感觉腹中有些饥饿。晚上她只在外面吃了点绿豆糕,还没来得及用晚膳。于是,她起身打算去找云为衫,问问有没有吃的。

她轻轻推开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她朝着云为衫屋子的方向走去,隔壁的宫尚角听到声响,心中纳闷她夜里怎么突然出来,便也起身出门查看。

“浅浅。”宫尚角出声喊住了她。

“嗯?”上官浅闻声回头,看见宫尚角,不禁有些诧异,他居然还没睡?

宫尚角走上前,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有事喊我吗?”

上官浅赶忙解释:“我有点饿了,就想去问问阿云有没有吃的。我以为你休息了,所以没打扰你。”

原来是饿了,宫尚角不禁轻笑:“远徵买了绿豆糕,在我那儿呢。”说着,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屋里。于是,两人在屋内吃起了绿豆糕。

后来,第二天宫远徵发现买的绿豆糕都没了,还以为哥哥格外爱吃,于是在众人动身出发前,他又去糕点铺子买了许多,准备带着路上吃。

待云为衫与上官浅的伤势痊愈后,一行八人便启程赶路,向着云州城进发。自宫门出发,一路走来,经过诸多城镇,终于快要抵达此次武林大会的举办地——云州城。

途中,他们经过一个村庄,几人便在一家茶棚停下休息。马儿也跑得疲惫不堪,他们便给马儿喂些草料。环顾四周,村落与田地尽收眼底,还能看见几位百姓戴着草帽在田间劳作。

上官浅牵着马儿来到河边饮水,宫尚角见她牵马离去,便也跟了上去。只见上官浅温柔地拍了拍马背,马儿便低头喝起河里的水。上官浅在河畔边坐下休息,宫尚角也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两人悠然地聊起天来。

与此同时,宫远徵解开包袱时,不慎将毒药掉落。几个瓶子在地上咕噜咕噜滚着,径直滚到旁边的田地里。宫远徵连忙起身去捡,可还是晚了一步,瓶塞松开,里面的毒药水全部洒出,瞬间将地里种的菜都毒死了。地里刚长出的嫩芽,一个接一个,眨眼间全部腐烂。

正在种地的老伯伯见状,当场愣住。宫远徵更是整个人都傻了眼,他缓缓抬头,就看见老伯伯怒气冲冲地朝他走来。

“你这孩子,怎么把我的菜都弄坏了!”老伯伯心疼地看着地里已经腐烂、变得一团漆黑的菜。

这下完蛋了,闯大祸了。

“那个,我……老伯伯……对不起。”这可是宫远徵生平第一次向人道歉。除了道歉,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不安又紧张地搓着双手,心里直犯嘀咕:怎么办怎么办,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没见过你?把你家里人喊过来,还有……”老伯伯絮絮叨叨地数落着宫远徵,宫远徵自知理亏,此刻啥也不敢说。

此时,宫子羽和云为衫正坐着休息喝茶,宫紫商和金繁依旧腻在一起,就连金复也在专心喂马,根本没人注意到宫远徵这边的状况。

在宫远徵心里无数次念叨哥哥之后,宫尚角与上官浅手牵着手终于回来了。宫尚角一回来就发现宫远徵不见了,四处张望,才瞧见宫远徵站在田地里,似乎正和一位老伯伯说着什么。于是,他和上官浅赶忙走了过去。

宫尚角走到宫远徵身边,关切地问道:“远徵,这是怎么了?”

宫远徵一看到宫尚角,顿时两眼放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委屈地喊道:“哥,你终于来了。”

“哥,我的毒药不小心掉出来了,然后就撒到菜上,菜都被毒死了……”宫远徵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还像保证似的说道:“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宫尚角点点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自然是相信他并非有意为之。

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宫尚角将宫远徵拉到身后,然后俯首作揖,诚恳地向老人家道歉:“老伯伯,我是他哥哥,实在对不住,给您赔个不是。这确实是我们的错,我们一定会负责。”

上官浅也满脸歉意地说道:“老伯伯,您别生气,这些菜,我们帮您重新种上,您看行不?”

老伯伯见他们两人态度诚恳,便没有过多为难,点头道:“这样也行,你们再帮我种上就好。”

三人同时松了口气,宫尚角与上官浅赶忙道谢:“多谢老伯伯。”

老伯伯笑着看了看他们俩,又瞧了瞧宫远徵,然后走到宫远徵身边,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孩子,你好福气啊,你哥哥嫂嫂对你真好。”

嫂嫂?上官浅?宫远徵眉头紧皱,一脸茫然,刚想解释,老伯伯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宫尚角回去将此事的经过告知其他人,他们得留在这里种菜。本想让其他人先走,可宫子羽表示,大家身为宫门一家人,理应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所以大家都留下来帮忙种菜,毕竟人多力量大。宫远徵听后,突然觉得宫子羽顺眼了许多。

于是,一行人无奈停下行程,留下来帮忙种菜。大家撸起袖子,下到田里。他们先把已经被毒死的菜全部拔掉,一大片菜地都被清理干净。

宫紫商忍不住感慨:“弟弟,你这毒药的威力可真不小啊,这么一大片菜都被你毒死了。”说着,还指了指周围已被毒死的菜。

宫远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要是平时有人夸他毒药制作得好,他肯定会得意得跳起来,可现在这情况,他实在笑不出来。

接着,大家开始翻土,新鲜的泥土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翻完土后,便往里头撒种子。

此时烈日当空,几个人累得大汗淋漓,不停地用袖子擦汗。偶尔有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凉爽。

上官浅也停下手中的活,稍作休息。她抬头望着烈日,又看看前方还有漫长的路途,不禁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忽然,她感觉有个人帮她挡住了阳光。睁眼一看,是宫尚角站在面前,随后她头上多了一顶草帽,原来是宫尚角将草帽戴在了她头上,为她遮挡阳光,而他自己头上也戴着一顶。

宫尚角笑着说:“跟老伯伯借的。”

上官浅看着他头戴草帽、手持锄头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调侃道:“你戴着草帽,手里拿着锄头,倒真像个乡野村夫。”

远远望去,两人宛如一对男耕女织的夫妻,在这小小的乡野村落里,过着平凡质朴的农家生活。

宫尚角瞧见她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抬手用袖子轻轻帮她擦去。

上官浅笑靥如花地望着他,眉眼间尽是温柔,恰似一幅绝美的画卷。

“喝点水。”宫尚角将手中的水囊递给上官浅。

“嗯。”上官浅接过水囊,“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

“先休息会儿吧。”宫尚角搬来一个小板凳,让上官浅坐下,自己则蹲在她身旁,两人轻声说着话,悠然地聊着天。

宫远徵因为是自己闯的祸,一刻也不敢停歇。

“好累啊。”宫子羽扛着锄头,实在干不动了。云为衫站在他旁边,指了指前面,说道:“喏,前面还有这么多没种呢。”

“阿云,我们也歇会儿吧。”说着,宫子羽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

众人望着这小小的村落,绿树成荫,野花飘香,田野里一片生机勃勃。绿油油的麦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一片碧波荡漾的海洋。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广袤的田野上,让整个村落显得愈发明媚动人。

稍作休息后,几个人又继续起身种菜。田野里,八个人正热火朝天地辛勤劳作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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