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卓翼宸）93

世人最爱看的是神的坠落，神台崩塌，高桥尽断，高悬明月，跌落泥潭，他们求神也厌神，奉神又想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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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连绵，看着雨幕中仿佛被抽去了神魂的卓翼宸，出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默默地陪着他。

“出云”卓翼宸不知道自己跌跌撞撞的走了多久，但他知道出云一直陪在他身边，此刻更是被夜雨淋的衣衫尽湿，唇色都已开始泛白，

“你怎么都不知道唤我一声，陪我在雨中走了这么久，淋的这么湿，很冷对不对？”

急忙脱下身上的斗篷，披在出云的身上，又给她把兜帽带好，卓翼宸道：“走吧，我们回缉妖司吧。”

“好”卓翼宸能这么快回过神，出云有些意外，但这总比他一直沉浸在难过中要好的多。

只是不等卓翼宸与出云离开，一大片树叶裹挟着妖气就卷了过来，是离仑来了。

“是你”将出云护到身后，卓翼宸看向离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戒备。

“是我”看了一眼那藏在卓翼宸身后的人，离仑又将目光落在了卓翼宸的身上，“你眼中没有杀气，怎么，现在不想杀我了？”

“现在我也是妖，没资格杀你，我杀的更应该是我自己”卓翼宸低了头说道。

站在卓翼宸的身后，听着他这么说，出云忍不住伸手捅了一下他的后腰。

他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妖就该杀嘛，还有，他的命可是她救的，她允许他杀他自己了嘛？

离仑冷笑了一下，“卓翼宸，你知道朱厌最讨厌什么吗？他最讨厌杀人的妖。”

离仑都这样说了，卓翼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是你计划好的，对吗？诬陷我，让世人唾弃我？”

“你现在懂了吗？”离仑上前一步问道。

看着离仑靠近，卓翼宸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身后是出云，出云现在没有妖力，他必须护好她，不能直接与离仑硬碰硬，只能耐着性子反问道：“懂什么？”

“懂我啊！”离仑乖张的笑道，“你一定也感受到了吧，被无知、软弱的蝼蚁唾弃。

他们的鄙夷、践踏、咒骂，这些都只是因为非我族类，这个滋味如何，是不是很恨、很委屈？”

“呸！”

若非一直以来的教养束缚着，让她做不来泼妇骂街的事，出云真想往离仑的脸上吐口唾沫，卓翼宸与他那是云泥之别，他怎么好意思拿自己与卓翼宸相比，

“世人鄙夷的不是妖，是残忍冷血、杀人如麻的妖，人们痛恨带来血腥的罪者，就比如你。”

这是被人骂到了脸上来，离仑咬着牙看向从卓翼宸身后站出来的出云。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出云，但每次见到出云，他都会吃亏，不论是动手还是斗嘴。

“初代神女，少鸾大人，多么威风啊，曾经大荒与人间多少人供奉于你，如今怎么也变成了妖？”

不愧是槐鬼，这嘴可真是诡谲啊，只可惜他没能捅到出云的痛处上，“黄口小儿，果真没什么见识。

离仑，你若是找个年纪大点儿的老怪物打听一下我，就不难知道我当妖的时候可比当白泽神女的时间长的多。

人间与大荒众生供奉我，可不是因为我是白泽神女或是法力无边的大妖，只是因为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