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实验
半个小时后。
午后的阳光变得温馨起来，餐桌上一片狼藉——松茸汤、腊肉的盘子一扫而空，菜汤都被用来泡饭了。路明非与芬格尔正在争夺最后一块糖醋排骨，两人四根筷子在餐盘里打架。
路明非原本以为能轻松战胜这个德国人，可到了抢夺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家伙使用筷子的技巧竟然跟他的肌肉成正比，他竟然抢不过这个德国人！
“师弟，承让承让，最后的糖醋排骨就由我笑纳了。”芬格尔贱气逼人，洋洋得意。
路明非只能去吮吸自己没有啃干净的精排解馋，一脸嫉妒：
“小心别噎死你！”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芬格尔叼着牙签靠在椅背上，说不出的快意。
卢斯克却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对着路明非招手：“芬格尔，洗碗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明非，跟我出来一下。”
芬格尔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路明非一脸幸灾乐祸。
两人穿好外套，离开了一区303。
“卢斯克老师，我们要去哪？”
路明非随意地问，吃饱了漫步在中世纪城堡一样的卡塞尔学院，着实是一种享受。
“如果没记错的话，明非你在暑假期间参与过卡塞尔学校的任务吧。”
路明非点点头，“嗯，还有诺诺和师兄。”
“这件事还有后续跟进。”
卢斯克委婉地提醒路明非接下来的事。
“所以?”
路明非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又出了什么事吗？”
“算是吧！”卢斯克淡淡回道。
他没有告知实情，反正路明非马上就会知道了。
“我们的S级到了。”
冰窖单独的炼金实验室中，正副两位校长等候多时，昂热还是万年不变的黑西装，他的装束给人的感觉是——不是参加葬礼，就是在参加葬礼的路上。
“校长好。”
路明非向两位校长问好，视线却没有停留在他们身上。
这间屋子的格局他只在动漫里见过，正中央是一台巨大的计算机，两侧的玻璃展台中存放着类似于蛋的蓝色圆形物体。
许多他不认识的机器都在闪着灯，最醒目的还是那台巨大的散热机。
它的每次运转都带着巨龙咆哮一样的威势，什么样的设备要运用到这种散热设备？它的热量该有多惊人？
“明非啊，你知道精灵吗？”不等路明非回答，昂热突然神秘兮兮的自言自语，“精灵（英语：Elf）是一种日耳曼神话（北欧神话）中所出现的生物。他们往往被描绘成拥有稍长的尖耳、手持弓箭、金发碧眼、高大且与人类体型相似的日耳曼人的形象。这是因为精灵作为一个种族，首次出现于挪威和日耳曼等地区的日耳曼神话当中，而在北欧五国及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等地区又多为金发碧眼的日耳曼人。精灵美丽无比，居住在森林的最深处。”
路明非当然知道精灵——他自己还和精灵签订了契约呢。
来之前他已经大约猜到了事情……他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害怕？这种恐惧无由来地占据了内心。
“我听说过……”路明非颤颤巍巍地说。
“校长你干嘛说这个?”
穿好白大褂的卢斯克把一张白纸递给他，上面的字数寥寥无几。
“精灵残骸……解剖……！”路明非的手有些哆嗦。
他们该不会是想拿精灵做实验吧！人类不是没有证实精灵的存在吗?还有……精灵残骸?……不会是那颗蛋吧！
“确认无误后就签了吧。”卢斯克又递过来一份用拉丁文书写的报告。
“我为什么一个字都看不懂？”路明非感觉情况不太对，“能不能给我一份中文翻译版？”
“放心啦，就是一份保密协议。我们又不会害你，你应该相信我们。”
卢斯克把黑色签字笔递给路明非。
路明非哆哆嗦嗦在拉丁文报告的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刚要把笔递回去，正好看见了卢斯克老师递过来的红色印泥。
“把手印也一起摁了。”
“不是……你们做实验关我什么事……”
路明非哭丧着脸，在签名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现在可是盟友了，要知道这实验可是背地里进行的呢。”卢斯克把拉丁文报告递给副校长。
“好了，明非，接下来的事你可要保密哦！”已经换好白大褂的陆离和蔼地对着路明非笑了笑，“不然，我们可就完了。”
卢斯克拾起放着的瓶子，走到石英玻璃腔边，把一张黑色卡片插入操作台上的卡槽中。
打开瓶子，卢斯克在路明非震惊的目光中，抽出一把刀 ，刺进了自己的胳膊中，鲜红的血与黑色的液体混合顺着瓶口滴在蛋表面的矿物质上，像是细蛇那样沿着圆形物体循环流动，随着越来越多的液体粘连在表面，整颗蛋开始沸腾冒泡，发出哗哗剥剥的声音，如同什么活的东西，正在……破壳而出。
路明非看着那颗圆形物体，它的表面已经开始融化，缝隙中透出点点蓝光。他不可置信，心里突然觉得不舒服，像是有人捏住了他的心脏。
“人类，找死！”
随着一声刺耳的警报，炼金实验室闪烁着警告的红光，与之而来的是愤怒的女声。
路明非的右手突然之间变得滚烫，巨大的灼烧感是他不得不蹲下身，试探压制暴走的牡丹花精灵王。
‘你冷静一下！’
路明非眼底有金色的火焰流淌，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校长他们在身边，路明非不敢轻举妄动。好在三人都专注于眼前的场景 。
‘曼达！帮忙！’
然而这一次，曼达没有回应他。令人窒息的的压力笼罩着路明非的精神，面对那种意志他忍不住开始发颤。
路明非能清楚的感觉到，那股威压可以轻易地灭杀自己的精神。
不会吧！曼达也生气了！
“就是现在！”卢斯克大吼。目前实验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够了，再继续下去，恐怕会失去控制。
副校长急匆匆完成最后一笔炼金矩阵，双手高指，元素生生不息的五芒星在那中央地面生成。
炼金矩阵正在玻璃台下生成，卢斯克把那些珍贵的炼金材料抹在蛋的表面上，每一寸流光闪过，腐蚀的外壳重新恢复成正常模样。
“我们这样做真的能行吗？”副校长低声问。
实验室的温度变得非常高，控制台所有的电极磁片被烧毁，泛黄变黑，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昂热低声说，“我们的‘s’刚才已经给我们证明过了。他一来就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不是吗？”
副校长闻言不再多说，专心致志地植入炼金矩阵。
蹲下身的路明非则脸色苍白。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冷汗淋漓，必需靠在墙上才能勉强站立。
“路明非，你怎么了？”昂热流露出关切的神情。
“校长我没事，刚才的事把我吓着了”路明非苦笑，心里却在吐槽。是你谁把自己强行拉过来的！
“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补偿你的。”
校长以郑重的口吻说。
真是谢谢你了，“大好人！”
“那……我可以走了吗？”
路明非还是有些心虚。他不确定校长有没有看出什么。
“当然。”昂热点点头。
校长、副校长还需要留在冰窖中处理一些事物，只有路明非，搭乘电梯重新回到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