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不要死
他自黑暗中睁开眼睛，再次看见那张苍白的脸。
他的胸口里插着那根利矛一样的尾刺。 “明非，我想和你并肩战斗。”言犹在耳。可他再也说不出来。
其实自己对于师兄的感情他自己也不确定，他还没有机会去了解师兄。只是因为师兄对自己好，所以才会对师兄有好感的吧?是不是爱，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还是想要他活着！
他自黑暗中睁开眼睛，再次看见那张苍白的脸。
他的胸口里插着那根利矛一样的尾刺。 “明非，我想和你并肩战斗。”言犹在耳。可他再也说不出来。
其实自己对于师兄的感情他自己也不确定，他还没有机会去了解师兄。只是因为师兄对自己好，所以才会对师兄有好感的吧?是不是爱，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还是想要他活着！
不对!路鸣泽好像没有给自己治疗的言灵!这怎么救师兄。路明非突然想起，“喂，小鬼你出来!”
“别着急嘛～哥哥”路鸣泽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我不给你，是因为你自己已经有了——言灵·不要死。”
“不……要死?”
不·要·死。”路鸣泽说得极慢，似乎是要路明非看清他的唇形，“你来这里前大喊的就是，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你很想楚子航不要死，对吧？可是你有愿望，却没有力量，现在你可以用了，使用Thegathering之后，你将拥有足够的力量去操控生命。这就是你的……权力！”
操控生命吗……真的有那种言灵吗……
但只要能救师兄……
路明非咬牙，总要试一下!
路明非紧紧地把她抱住，仿佛要从他的身体里压榨出最后一丝温度，来证明他还活着。
“不要……死！”他像个任性的孩子那样大喊。
管什么四分之一还是三分之一的生命或者肉体，都不要紧，就让那个该死的契约生效好了。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一秒钟，路明非清晰地感觉到什么东西以他为中心四散而去，在一个庞大的球形空间里，结成了——“域”。
弥散在江水中的、墨烟般的血忽然一震，被一股澎湃至极的力量“吸”回了楚子航的伤口中。
路明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瞬间他分不清这个言灵到底是救人还是扭转时空，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倒放一卷录像带。
插在楚子航心口中的尾刺颤动着，似乎龙王已经意识到什么异常，正试图以他伟岸的力量彻底撕裂这个人。
“不要！”路明非大喊。
这时他感觉到怀里的师兄动了。他的身体在一瞬间燥热起来，好像她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岩浆。楚子航睁开眼睛，伸手到自己的背后，握紧那根尾刺，生生地把它从自己心口里拔了出来！而后他全身骨骼发出爆裂的微响，他把那根坚硬无比的尾刺……掰断了，随手扔在水里
“这这这……这是什么效果？这是非凡公主里面‘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那种言灵效果吧？”路明非傻眼了
楚子航没有继续动作，做完了这件事之后他把手搭在路明非的肩膀上，阖上了眼睛，把头枕在路明非肩上，再次进入休克。
路明非伸手按住他的的伤口，低头看着他那张宛如沉睡的脸，好像个孩子。
“师兄，谢谢你……”
路明非看着远处那游弋在水中的模糊的龙形舒展开来，以极高的速度消失了。他当然不会以为龙王断了根尾刺这是回家养伤了，这东西攻击的习惯和一条大白鲨很接近，总是隐藏在死角里忽然发动进攻的，消失，是进攻的前奏。
路明非只能又摘下自己的呼吸器塞进楚子航嘴里。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潜水钟，脑海里一个念头一闪，拧开了潜水钟上索带的螺栓，脱离了索带，潜水钟缓缓地下沉。
路明非一手抱着师兄，一手尽全力拉扯那条索带。
“快点啊！上面的兄弟，没死就出劲拉啊！”路明非大声说。
恺撒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昏迷的了。这次唤醒他的是手上传来的力量，连着潜水钟的索子还在他手里，即使在昏迷的时候，他的手部神经也没松懈，手用尽全力攥紧。
恺撒扭头看向身旁昏迷的零，这个俄罗斯女生的身体远没有她的面部表情坚硬，但她也没有松开索子。
“这个学院里固执的人真不是一个两个啊。”恺撒想。
他咬紧牙关，忍着腰背仿佛要断裂的疼痛，一把一把地往上拉动索子。出乎意料地，索子格外地轻，远不像是下面挂了个潜水钟。
“太好了!有人!”路明非惊喜。
他们正在上升，按照这速度，在他潜水服残余氧气被呼吸完之前他们就会到达水面。
但当他看向脚下的时候，心一下子就凉了。在他看不清的深水域里，有金色的光在流动。那当然不是水底的财宝，此刻只有一个东西能在水中发出那么强烈的亮光——龙王诺顿。
他移动到了路明非的下方，显然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路明非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扯过索子，缠在楚子航手腕上，狠狠地打了个结。
“师兄……这一次……我来保护你……”他松开了手中的索子，仰头看着如天使升天而去的师兄，在腰间铅坠的拉扯下沉向漆黑的深水。
“Noglues！”他说，第二条言灵，用命交换回来的特权。
无与伦比的力量瞬间在他的身体深处爆发，那种高高在上乃至凌驾世界的力量令他不由得惊喜，他伸出手去缓缓地攥拳。
下方的光焰忽然减弱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制约了龙王的力量，让他再也无法轻易地使用足以融化一切金属的火焰。龙王暴躁地扭动着，却无法摆脱那股力量的束缚。
“曼达·加百列——”路明非大喊，“牵制住他!”
在路明非身后金色光芒聚集 ，慢慢化成了与他同等大小的人形。
曼达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七海重洲，浮生世界，一花一木，一枯一荣，仰观星汉渺渺，俯瞰山河巍巍，浩然正气，言灵·万象”
以他为中心的一切仿佛都在震动，水中出现了无数星星点点的光点。
路明非懵了，世界在他耳朵里忽然变了模样。极其可怕的一种感受，周围庞大的领域内，每一丝一毫的声音都进入他的脑海，反复回荡。水流的摩擦、鱼的心跳、气泡幽幽地浮起，他甚至看清了整个周围，包括这些水中都生物他都透过光点看到了。
“这是言灵·万象的领域技能，作为我的契约者，这个领域内，你，就是——主宰。同时，我也会辅助你杀死龙王。”曼达淡淡开口道。
“多谢了”路明非从背上扯下那只古老的匣子，抚摸着它的外壳，从里面取出了一尺多长，微曲的刀身，弧度极佳的刃口上一点寒星流动的刀。
“上吧，哥哥。”路鸣泽微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