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27）
玄夜来忘川这么久，倒是分别后第一次和宁晴熙再见面。虽然两人这段时间都在忘川可是都很默契地没有碰上对方。
“怎么不继续躲着我了？”宁晴熙微微一笑，这语气也不像是恼怒。“我以为你打算一直躲着下去。”
“师尊。”玄夜只是喊了她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从三世镜里一遭，他很难把当年恣意随性的懿凰神女和眼前端庄沉稳的神尊联系起来。虽然是一样的人，可他总感觉哪里是不同的。
“我要涅槃，有些话，在这儿之前要先叮嘱你。”宁晴熙并没有兜圈子，只是开门见山，“你到凤乾宫的时日并不长，往后，我只希冀你自身能够平安度日，其余的都不需要你来考量。好好留在忘川，听使君的话。她不会害你。”
“师尊这是不回来直接要丢了我。”玄夜打断她的话。
“我合该有这一遭，能不能平安度过，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宁晴熙满不在乎。“不过自问这一生，我也并未行差踏错，做的这些事情，从未后悔。”
她少年意气，为了人族，也为了私心，不肯做傀儡，剑指满天神祇。执念千万年不去，这半身法相守了人界忘川至今不肯相负。
如今，终于走到了自己的抉择之时，除了多了放心不下的玄夜，宁晴熙的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
“从一开始，我不过是蓄意接近，你明知道的。”玄夜心情很复杂。
“可你总归没什么错，我知道你想利用我来染指六界，不过是为了修罗族。在其位谋其政，这一点，你倒是和他太像了。”宁晴熙浅笑，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竟然神色有几分柔和。那人在的时候，对人族之事倒也是这般霸道行事，不遵神令，最后利益博弈才引来争锋。“只是玄夜，你的想法只会引起生灵涂炭，根本达不到你的目的。你相信吗？”
“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纵容我······”玄夜咬牙切齿，所以感情，宁晴熙在演他？
“我想引你走正途，不过现在看起来，或许没什么机会了。”宁晴熙的神色有些失落，“不过，没关系。把你交到使君的手上也一样。玄夜，接下来的路，或许要你自己走了。”
“你就不怕，我不按你的意思做，师尊你凭什么这般胸有成竹，笃定我会乖乖听话。”玄夜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愤懑，这股愤懑是因为什么，他说不出来，是因为宁晴熙的算计摆布，还是因为她落得今天这个境地是因为他人。
“我为什么要怕。”宁晴熙的眼睛里平静温和。“有些事情，是我与生俱来的。玄夜，其实你和他像也不像。”
“我又不该是他人的替身，凭什么要像。”玄夜真的是怒了。难道在宁晴熙的眼里，就一直透着他看当年心甘情愿孤注一掷连命都不要也得保的人。
“不是替身。”宁晴熙无奈，她还没有昏头到为情乱智的地步。“你自己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