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22）
宁晴熙打坐的时间越来越长，使君隐隐有些不安。
“你怎么忧心忡忡的？”实在是使君的神色太明显，连宁晴熙都注意到了。
“这应该问你咯，阿懿。”使君的性子平淡，很少这样焦躁。
“被你看出来了。”宁晴熙叹气，却坦然承认。
“究竟是怎么回事。”使君微微皱眉。
“无事，不过是伤疾未愈。”宁晴熙之前闭关是疗养混沌劫受的伤患，毕竟失去真身法相即使是半幅也是损伤根源，只是养好不久又被极恶魔相所扰。
“你要怎么办？”使君也在尽可能思索可行的办法，只是都不太理想。
“我打算涅槃。”宁晴熙坦然自若。
“阿懿，我不同意。”使君连拒绝的话都显得温温柔柔。“如果没有失去半幅真身法相我一定不会阻止你，可是我和你终究已经不是一身，你扛不扛得住涅槃之火还是未知数。”
“成功与否是我的宿命罢了，你守着忘川也守着他，这样就好了。”宁晴熙清朗似月的笑容带着属于她的洒脱。
“反正不许。”使君不愿意松口，“先前你逼迫玄夜历劫，我不解却不愿意和你唱反调，可是如今我竟能体会他的心情，你这般果决到无有余地，让我们如何是好。”
“我原想着趁我还有余力渡他的劫，也省的他非要像被捡回凤乾宫时那样被欺负。可我也没想到他会另有身份，终究不过是我情愿而已，罢了。”宁晴熙这是直接坦然聊起关于玄夜的事情。
然而两人的话被玄夜全部都听见了。
“你倒是好心了一回。”使君瞪了宁晴熙一眼，“有本事为什么不同我说，我难道不管？”
“有什么好惋惜的，不过不成就是陨落罢了，活到这个年岁，早该有心理准备。”宁晴熙很坦然，生而为神，她在混沌劫中早就尽到责任，如今自己的性命究竟如何，倒是不太要紧。“也行我是看不见了。”
“感情你就纯粹对着我躲懒。”使君无奈，虽然损失了真身法相，可说涅槃之火对于宁晴熙而言会祸及性命，使君还是觉得没那么严重。不过就像她说的，该替宁晴熙做的，她都会做到，原本她们就是一个人。
为什么没人知道忘川使君的来历，当年混沌凤凰陨落的半幅法相就是因执念困于忘川。因为忘川六道有她要等待的人，只是寒暑冬夏，忘川边只有使君，不见凤凰。
“你觉得还能守到那缕神魂吗？”宁晴熙神色平和，问出的这个问题让使君一愣，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使君。
“我不知道，或许等到他的不是我，而是你。”使君提出的这个可能她没想过。
“还是不要了，毕竟当年执念是我亲手割舍的，如今再遇上我，算怎么回事。”宁晴熙轻笑，爱苍生是真的，可是割舍也是真的，神爱世人，却还是舍了一人。
“他不怨你。”使君当然知道宁晴熙在矛盾什么。
“可我真的很怨自己。”这样两难的问题为什么非得让她亲手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