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荣番外5.50

风卷起尘土,迷了她的眼。

宁荣荣眨掉泪意,轻声问:“那……我们今晚睡哪儿?”

爸爸救命,我遇到疯子了!

宁荣荣坐在那块被夕阳烤得发烫的大青石上,双手攥着帷帽的边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风卷着碎草和尘土,一下一下扑在她脸上,像细小的鞭子,可她不敢抬手去挡——怕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会惊动不远处的那个人。

那个人正挽着袖子,把一根还带着湿气的圆木扛上肩头。

他的背脊在暮色里拉出一道瘦而凌厉的剪影,汗水顺着他侧脸的线条滑下来,在下巴凝成亮晶晶的一点,然后无声地砸进尘土里。

“荣荣——”

他突然喊她,声音带着笑,像真的在招呼归家的妻子。

宁荣荣的喉头猛地一紧,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嗯”,尾音却抖得不成调子。

她不敢说这是谎言。

她更不敢戳破这谎言。

因为此刻的唐三,像一柄出鞘的刀,锋利得令人胆寒。

她亲眼看见他把一堵半塌的泥墙徒手拆成碎砖,又徒手把碎砖垒成方方正正的灶基;看见他用蓝银草缠住横梁,轻轻一拉,整根腐朽的檩木便“咔嚓”断裂,木屑飞溅里,他眼底竟带着孩子般的雀跃。

那分明不是正常人的眼神。

疯子——宁荣荣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喉咙发干。

还是恢复了强大力量的疯子。

她想找借口溜走,可只要她一动,唐三就会回头,笑得温柔:“脚还疼吗?别乱跑。”

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她脊背瞬间爬满冷汗。

现在,他正把最后一块木板钉上窗框,回头冲她扬了扬下巴:“荣荣,今晚就能住人啦!”

木板在风里吱呀摇晃,像随时会倒的危楼。

宁荣荣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自然:“好、好啊……”

尾音却碎在嗓子里。

她坐在石头上,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像一根随时会断的弦。

而唐三的影子覆过来,轻而易举地吞掉了她。

她甚至不敢喊怕。

她怕喊出口,连回声都会被那个疯子温柔地折回去,变成一句轻飘飘的“别怕,我在呢”。

残阳最后一抹光被山脊吞没时,唐三已经钉好了最后一块椽木。

屋顶只盖了半边茅草,勉强不漏雨;四壁用旧木与泥砖草草垒成,统共只留得下一间卧室、一方土炕、一截当桌子用的树根。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头冲宁荣荣笑:“屋子小,委屈点。”

夜风带着草木潮味灌进来,唐三把唯一的兽皮毯铺在炕上,又把白天晒干的艾草束插在窗缝,淡淡的辛香驱散了霉味。

他先爬上去,侧着身,给宁荣荣留了大半位置,然后伸手:“来,睡吧。”

宁荣荣犹豫了一瞬,还是把掌心放进他手里。

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粗糙却温暖,她忽然想起小村子里那些同床共枕的夜——

那时是借口夫妻,再后来,竟成了习惯。

炕面硬,但唐三的怀抱意外地软。

他一条胳膊从她颈后穿过,另一条横在她腰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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