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荣番外2.6
命理阁的金片雨还没落完,宁荣荣就被唐三拽着冲出门。
外头的天像被泼了墨,骨斗罗的骨矛戳穿黑雾,宁风致的琉璃塔在他身侧流转,两人额角都挂着汗——那是武魂殿教皇的威压,压得空气都发颤。
“荣荣!”宁风致扭头喊,“带小三十里地外躲着!”
“躲?”宁荣荣把发绳一扯,七宝琉璃塔“嗡”地窜到半空,第七盏灯亮得刺眼,“我七宝琉璃宗的小姐,什么时候要躲人?”
唐三低笑一声,蓝银皇的藤蔓从脚底窜出来,像条活龙缠上宁荣荣的手腕。
契约纹在两人皮肤下亮成粉蓝光带,双生莲从光带里钻出来,飘在两人中间。
“比比东。”唐三仰头看那道红瞳身影,声音沉得像淬了冰,“你撕了空间,毁了结界,就为看我们狼狈?”
“狼狈?”红瞳女人掀开斗篷,苍白的脸在黑雾里像张纸,“两个被破契约绑着的小崽子,也配说狼狈?”她举起死神权杖,第九魂环亮得刺目,“尝尝我的‘死神审判’——”
黑雾突然凝成实体,化作柄黑矛直戳两人心口。
宁荣荣的塔光“唰”地罩住唐三,“全属性增幅200%!”
唐三反手握住她的手,蓝银皇领域铺天盖地压出去,“缠绕!”
黑矛扎进领域的瞬间,双生莲“轰”地炸开。
粉蓝光浪裹着契约纹,竟在两人面前凝成面盾——盾上的莲纹活了似的舒展花瓣,“当”地接住黑矛。
“这是……”骨斗罗的骨矛顿了顿,“真心之盾?”
比比东的红瞳缩成针尖。
她挥权杖的手开始抖,“不可能!这破契约早该被宿命兽吞了!”
“因为是真心啊。”宁荣荣突然笑,指尖戳了戳盾上的莲,“小时候抢你糖葫芦,你设局骗我签契;后来我半夜补你破袖子,你偷偷把干花塞我枕头底——”她转头看唐三,耳尖红得要滴血,“这种破事,能算‘破契约’?”
唐三喉结动了动,蓝银皇藤蔓缠上宁荣荣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她说得对。”他的蓝银皇虚影突然暴涨,“真心之约,要的从来不是束缚。”
粉蓝光浪里,蓝银皇的根须缠上死神权杖,七宝琉璃塔的光穿透黑雾,直逼比比东面门。
两人的动作像商量好的,唐三锁她下盘,宁荣荣点她命门,竟比魂师界最默契的组合技还利落。
“噗!”
比比东喷出口黑血,权杖“当啷”落地。
她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尖笑:“你们赢了又怎样?这大陆迟早是武魂殿的——”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就被黑雾卷走,只剩半句骂骂咧咧散在风里。
命理阁的天终于亮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云端落下:“双生命契,已证真心。自此之后,共承命运,永世不离。”
宁荣荣的塔“叮”地缩回掌心。
她低头看手腕上的契约纹,莲纹比之前更艳了,像要长到骨头里。
“永世不离啊。”她故意板着脸,“那我以后补衣服的活,是不是要你包了?”
唐三弯腰捡起她刚才掉的发绳,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补衣服,买糖葫芦,刻三百根签子——”他凑到她耳边,“只要是荣荣的要求,我都包。”
宁荣荣的脸“腾”地红到脖子根。
她刚要反驳,小舞突然从树后蹦出来,手里举着片梧桐叶当话筒:“哥!荣荣姐!刚才那‘真心之盾’帅炸了!不过——”她眯眼往远处看,“那边树顶上是不是有个人?”
唐三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林梢间,一道灰影闪了闪,消失在晨雾里。
*
命理阁的晨雾还没散透,小舞蹲在碎砖堆里扒拉,突然举起半块糖人:“哥你看!荣荣姐刚才炸飞比比东时,连奥斯卡给的桂花糖人都崩这儿了!”
宁荣荣踮脚拍掉裙角灰,耳尖还红着:“谁要那破糖人——”话没说完被唐三抽走发绳,他指尖擦过她后颈,温声:“发梢沾了灰。”
“咳。”骨斗罗抱着骨矛哼了声,“老夫去检查结界。”转身时用脚尖勾走小舞手里的糖人,“这东西黏牙。”
“哎老骨头你——”小舞刚要追,影无痕突然从廊柱后闪出来,灰袍下摆还沾着黑雾,“等等。”
宁荣荣挑眉:“又怎么了?契约都变真心之约了,难不成你还要收我们保费?”
“契约虽蜕变。”影无痕垂眸看她手腕的莲纹,“但你们并未真正掌控它。”
话音未落,阁楼深处传来枯枝断裂般的声响。
“他们不该来这里的……”
沙哑的嗓音像生锈的齿轮,唐三立刻把宁荣荣往身后带了半步。
穿黑袍的老者从阴影里挪出来,脸上爬满树根状的疤痕,左眼是浑浊的灰白色,“你身上有她的气息。”他盯着唐三,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好浓的,她的气息。”
“你谁啊?”小舞抱着胳膊,“比大师还爱说谜语?”
幽冥子没理她,枯瘦的手指直戳唐三胸口:“千年前她用同心契锁了整片命盘,你这蓝银皇……”
“前辈。”唐三按住他手腕,魂力微涌,“我需要知道‘她’是谁。”
“哈。”幽冥子突然笑了,笑声像夜枭叫,“问你自己啊——”
宁荣荣额间突然刺痛。
真命之眼不受控地睁开,眼前闪过一片血雾。
锁链缠在女人腰间,她背对着,却让宁荣荣想起小时候在宗里佛堂见过的观音像——连衣摆垂落的弧度都像。
“那影子……”她踉跄一步,抓住影无痕衣袖,“是谁?”
影无痕喉结动了动:“那是……曾经的‘命运之主’。”
“轰!”
命理之桥突然炸开团黑雾。
幽冥子抬手掐诀,空中浮起金色符文,“封!”
唐三蓝银皇藤蔓唰地缠住宁荣荣腰,向后急退。
可那符文像长了眼睛,“嗤”地穿透藤蔓,在两人脚边炸开幻境——宁荣荣看见自己站在诺丁学院门口,举着糖葫芦冲小唐三笑,可那“小唐三”的脸突然裂开,露出幽冥子的疤。
“荣荣!”
唐三的声音像惊雷劈开幻境。
宁荣荣回神时,两人正撞在骨斗罗的骨盾上。
古榕胡子都炸了:“什么破术法!比菊斗罗的花香还阴!”
“命理之桥要塌了!”小舞指着天空。
原本流转星图的桥面裂出蛛网纹,碎星簌簌往下掉,砸在地上冒青烟。
幽冥子的黑袍被风掀起,他倒退着往裂缝里钻,笑声越来越远:“真正的命运之战,才刚刚开始——”
“追!”宁荣荣要冲,被唐三拽住。
他盯着桥面新裂开的纹路,纹路里隐约能看见藤蔓缠绕的影子,“别急。”
“那老东西什么意思?”小舞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还命运之战,我看是想抢我们的糖葫芦份额!”
宁荣荣揉着额角,真命之眼的灼痛还没消。
她低头看手腕的莲纹,突然发现花瓣边缘多了圈暗纹,像极了刚才幻境里锁链的形状。
“哥。”她拽了拽唐三袖子,“你说……那命运之主,会不会和我们的契约有关?”
唐三摸出块桂花糖塞她嘴里,目光却紧盯着命理之桥的裂缝。
风掀起他额前碎发,露出眼底暗涌的光:“会查清楚的。”
远处传来影无痕的叹息:“他们不该碰这桥的……”
而在众人看不见的裂缝深处,一截藤蔓正从黑暗里探出来,叶片上的纹路,竟和宁荣荣手腕的莲纹分毫不差。
*
唐三突然踉跄。
宁荣荣刚要扶,就见他眼瞳骤缩,像被抽走了魂。
“哥?”她攥紧他手腕,莲纹烫得慌。
小舞凑过来:“荣荣姐,三哥这是中邪了?”
骨斗罗皱眉:“命理阁的术法,专克识海。”
话音未落,唐三突然瘫软。
宁荣荣赶紧托住他,就见他额角渗冷汗,嘴里喃喃:“母亲?”
“什么母亲?”小舞扒拉唐三眼皮,“他不会看见阿银阿姨了吧?”
宁荣荣心跳漏了拍。
她记得唐三说过,母亲阿银是蓝银皇,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像极了小时候在诺丁学院,她抢他糖葫芦时,他红着眼眶却咬着唇不肯哭的模样。
“荣荣!”骨斗罗突然喝一声,“那老东西的黑雾!”
幽冥子不知何时绕到他们身后,枯瘦的手按在唐三后颈。
黑雾顺着他指尖往唐三天灵盖钻,像条吐信的蛇。
宁荣荣手腕的莲纹“嗡”地炸开金光。
真心之约的契印发烫,烫得她几乎握不住唐三。
她突然想起契约生效那天,唐三耳尖通红说的话:“要是哪天我走丢了,荣荣用契印就能找到我。”
“找你个头!”她咬着牙,真命之眼在额间亮起。
眼前的世界突然扭曲,黑雾变成灰蒙蒙的雾墙,雾墙后传来唐三的声音,带着点发抖:“你是谁?”
“三哥!”宁荣荣往前冲,雾墙刺得她脸颊生疼。
可莲纹的光越来越亮,照出一条小路——就像小时候唐三带她逃课,用草叶给她编的引路绳。
等她看清时,人已经站在血色荒原里。
唐三站在几步外,盯着前方的白塔。
塔上立着个穿白袍的女子,背对着他们,身后飘着星星点点的光,像极了命理之桥的星图。
“若有一日你能归来,切记,勿信命理之说。”女子的声音像风,裹着沙粒灌进宁荣荣耳朵。
唐三浑身发抖:“这是……母亲?可母亲没有这么高的塔……”
“你以为你是在对抗命运?”幽冥子的声音从地底冒出来,“其实你早已是命运的一部分。”
白塔突然裂开。
女子的影子被黑雾吞没,荒原地面凸起锁链,缠上唐三的脚踝。
“唐三!”宁荣荣扑过去,真命之眼的光劈碎锁链。
她抱住他的腰,能感觉到他心跳得快极了,“你答应过我,不会丢下我的!”
“荣荣?”唐三低头,眼眶红得吓人,“你怎么进来的?”
“谁让你签的破契约!”宁荣荣吸了吸鼻子,“要丢也是我丢你!”
黑雾突然狂涌。
宁荣荣手腕的莲纹和唐三手背的蓝银草纹同时亮起,两道光撞在一起,荒原“轰”地碎成渣。
等他们睁眼,已经回到命理之桥。
小舞扑过来拽宁荣荣:“你们可算出来了!三哥刚才跟个木头似的,我掐他大腿都没反应!”
骨斗罗摸着胡子:“那老东西跑了,不过……”他盯着唐三额头,“小唐,你额头上那道印子?”
宁荣荣凑近看。
唐三眉心多了道淡金色的纹路,像片小叶子,又像朵未开的莲花。
影无痕突然倒抽冷气:“命运刻痕!这意味着……你的前世已被彻底唤醒。”
“前世?”小舞眨眨眼,“三哥还有前世?那他上辈子是不是也给荣荣姐买糖葫芦?”
宁荣荣耳尖发烫,捏了捏唐三的手:“不管前世如何,这一世,我都要和你一起走下去。”
唐三反手握住她,指腹蹭过她手腕的莲纹:“好。”
影无痕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回七宝琉璃宗吧……有些事,玄镜长老或许知道。”
风卷着碎星从他们脚边掠过。
宁荣荣望着远处逐渐消失的命理之桥,突然想起幻境里那女子的话。
她握紧唐三的手,莲纹和他手背上的刻痕轻轻相碰——这一次,不管命运要怎么算,她都要自己来签这份约。
*
七宝琉璃宗议事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宁风致正握着茶盏站在窗边。
他转身时衣摆带起风,吹得烛火晃了晃,映得唐三眉心那道淡金刻痕忽明忽暗。
“父亲!”宁荣荣拽着唐三的袖子小跑过去,发尾的琉璃珠叮当作响,“玄镜爷爷呢?”
“在偏厅候着。”宁风致目光扫过唐三额头,指尖无意识摩挲茶盏,“古榕,去请玄镜长老。”
骨斗罗摸了摸雪白的胡子,冲唐三挑眉:“小子,跟我走。”他嘴上说得凶,脚步却慢得像怕惊着谁——毕竟刚才在命理之桥,这小丫头片子可是攥着唐三的手哭得睫毛都沾成了小刷子。
玄镜老人正盘着腿在蒲团上打盹,见众人进来立刻直起腰。
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吓人,枯树枝似的手指戳向唐三:“过来!”
唐三往前走两步,玄镜老人的指尖悬在他眉心半寸处,突然浑身发抖。
他捻着花白的胡子掐了三指,原本红润的脸“唰”地白成了纸:“天命归位!这刻痕……这是有人要掀了斗罗的棋盘重下!”
宁风致茶盏“啪”地碎在地上:“你的意思是,比比东不是主谋?”
“她?”玄镜老人嗤笑一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过是个举旗子的。真正执棋的,还藏在雾里呢。”
厅里静得能听见宁荣荣的心跳。
她偷偷捏了捏唐三的手,却被反握住。
唐三低头看她,眼底翻涌着陌生的光,像是有什么沉在记忆最深处的东西正在苏醒——他想起幻境里那座白塔,想起女子说“勿信命理”时的语气,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摸他头的温度。
“如果命运要我们分开……”唐三声音轻得像叹息,又突然攥紧宁荣荣的手,“那我就把这破命运撕了重写。”
宁荣荣仰头,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她故意板着脸:“谁要和你分开?要撕也是我先撕!”可耳尖红得能滴血,手心里全是汗。
“嗤。”骨斗罗突然冷笑,“小丫头片子嘴硬。”他转向唐三,眼尾的皱纹拧成刀:“臭小子,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打三十年。你要是敢让荣荣掉一滴眼泪——”
“前辈放心。”唐三突然笑了,眼尾的泪痣跟着翘起来,“我这条命,以后都用来护她周全。”
话音刚落,议事厅的门“砰”地被撞开。
影无痕扶着门框直喘气,发带散了半条,额角还沾着血:“宗主!命理阁……命理阁的星盘全乱了!幽冥子跟着比比东的人,在命运深渊那动手了!”
宁风致猛地站起,玄镜老人“咚”地砸在蒲团上:“深渊?他们想干什么?”
“开……开命门。”影无痕抹了把脸上的血,“我来的时候,深渊里的黑雾已经漫过第三重星轨了!”
唐三的蓝银草纹在掌心亮起,宁荣荣手腕的莲纹跟着发烫。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得像长在一根藤上的花。
“荣荣。”唐三声音低下来,“这次可能有点危险。”
“废话。”宁荣荣翻了个白眼,却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你签的破契约还没解呢,想甩我?门都没有。”
骨斗罗哼了一声,摸出腰间的骨矛:“走,爷爷给你们断后。”
宁风致按住他的肩:“古榕,你守宗。”他看向唐三,目光沉得像海底的玉,“这孩子,该自己扛些东西了。”
夜色渐浓时,命理阁的方向腾起一团黑雾。
唐三牵着宁荣荣的手穿过回廊,能听见远处传来星盘碎裂的脆响——这次,他们要自己去看看,命运深渊里,究竟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
夜色裹着露水漫过琉璃瓦。
宁荣荣踩着青石板踮脚,发间珍珠步摇撞出细碎响,被唐三突然拽进月洞门后。
“荣荣小姐翻墙都要穿水晶鞋?”他低笑,指尖还沾着她发梢的茉莉香。
宁荣荣瞪他,耳尖在阴影里泛红:“要不是你那破契约反噬疼得人打滚,谁陪你半夜溜出宗?”
“那契约上可写着‘同生共死’。”唐三摸出块桂花糖塞进她手心,“再说了——”他指了指她脚边碎成两半的青瓦,“荣荣小姐踩瓦的动静,比奥斯卡偷烤肠还大。”
宁荣荣咬碎糖块,甜意混着牙痒:“你——”
话没说完,手腕的莲纹突然烫得发烫。
她捂住眼睛,真命之眼在眼皮底下翻涌红光:“命理桥!那团黑气……像极了小舞上次偷吃我桂花糕时,藏在衣柜里发霉的蜜饯味!”
唐三的蓝银草纹路从袖口爬出来,绕住她发尾:“走。”
命理阁的飞檐在夜色里像张獠牙的嘴。
影无痕靠在斑驳的朱漆柱上,半张脸浸在血里,见着两人立刻直起腰:“他们往深渊注死气了。”他指了指桥底翻涌的黑雾,“再晚半个时辰,大陆所有人的命盘都得被揉成烂纸。”
宁荣荣踮脚看桥心,真命之眼映出密密麻麻的黑符文:“幽冥子的命锁封印阵。”她哼一声,“得用双生命契破。”
“巧了。”唐三握住她手,契约金光从两人交扣的指缝钻出来,“我刚好有个契约。”
“谁要和你巧——”宁荣荣的反驳卡在喉咙里。
金色光流顺着桥面窜出去,所过之处黑雾像雪遇火,滋滋啦啦地散。
她盯着两人交握的手,耳尖红得要滴血,“这破契约……总算有点用。”
“荣荣小姐这是夸我?”唐三笑得眼尾痣都翘起来,“那我可得记在同心契第二百三十七条——”
“闭嘴!”
话音未落,桥心突然炸起一团黑光。
原本正在消散的符文倒着转起来,像无数只黑手撕开夜空。
深渊里传来闷响,一道黑洞洞的门缓缓浮出水面,门后是翻涌的紫雾,隐约能听见婴儿啼哭、老人叹息,像无数条命在挣扎。
“不好!是陷阱!”影无痕扑过来要拉人,却被金光弹开。
宁荣荣盯着那扇门,真命之眼疼得她直抽气:“他们要开命门……重塑整个大陆的命!”
“那便撕了这扇门。”唐三捏紧她的手,蓝银皇的气息铺天盖地涌出来,“荣荣,怕吗?”
宁荣荣突然笑了,拽着他往门里冲:“怕?你签的破契约还没解呢。要撕命运——”她回头,发梢扫过他鼻尖,“当然得一起撕。”
影无痕的惊呼被门闭合的轰鸣碾碎。
命理阁的星盘“咔”地裂开道缝,最后一线月光漏进来,只照见满地碎星,和两串交叠的脚印,直抵那扇已无踪迹的黑门。
(命运深渊里,有双血瞳正从黑雾中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