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吴德庆和胡桃从医院回到家里，正好天色已晚。
吴德庆的房间里……
胡桃：哥，今晚怎么睡呢？
吴德庆：你睡床上，我打个地铺就行了。（脱下军装挂到落地架上）
胡桃：哥，咱俩一起睡行不？
吴德庆：不行，男女授受不亲！（把毯子铺在地上）
胡桃：那你不怕着凉？
吴德庆：不怕，你哥我身强力壮，在太原的时候穿着单衣薄裤去睡觉习惯了
胡桃：（在床头坐着）那哥，你那时候打仗是不是很辛苦啊？
吴德庆：（坐在毯子上）对啊，想不想听听我去年的故事？
胡桃：（激动）想啊想啊！
吴德庆：（坐在胡桃旁边）好，我就给你讲讲我民国26年这日子是怎么过的，这仗是怎么打的？
胡桃：（激动）那快讲吧，我等不及想听！
吴德庆：好，在七七事变之前，我还在黄埔军校上了三年学，突然接到紧急命令只能提前结业了。
胡桃：（惊讶）啊，你跳级毕业呀！
吴德庆：对啊，这不小鬼子打到家门口来了吗？我本来想着要被分配到中央军序列里呢，没想到把我放到自家的川军里面了，所以我成为了川军里面唯一一个毕业于黄埔军校的了。
胡桃：哦，那哥哥你最初上战场是什么时候啊？
吴德庆：就是民国26年9月，我跟着长官邓锡侯从四川巴中出发，我带着我家乡的子弟们一路翻越秦岭。后来到宝鸡上了火车坐了一天一夜才到西安。
胡桃：（好奇）哦，那你们去西安干什么呀？
吴德庆：当然是要更换装备了，当时我还是个副连长。我和我手下的弟兄们听到要换装备，那是激动坏了，没想到……
胡桃：没想到什么？
吴德庆：没想到南京陆军委员会的这帮龟儿子欺骗我们，说好的更换装备的，没想到直接把我们送到山西战场上去，这帮龟儿子不给我们换装备就算了，这大冷天的棉衣都不给换，唉，谁让我们川军是主动请缨抗战的！
胡桃：哦，那你们当时打仗的时候穿的什么，拿的是什么武器？
吴德庆：我们穿的是单衣薄裤，布衣草鞋，手上拿的这些武器都是一些没用的烧火棍子，打都打不远还说打鬼子！
胡桃：对了，你们到山西有没有换装备？
吴德庆：这换啥子呀？换啥子呀？这些山西的抠门蛋门都快抠出洞来了，就给我们这一个连给了一挺机枪，一箱手榴弹，你说抠门吧？
胡桃：（恍然大悟）哦，原来你被山西的给耍弄了！
吴德庆：对头！
胡桃：那时候天气这么冷，你们怎么打的动弹呢？
吴德庆：一想到我们要把东洋人赶出中国，心里就热乎乎的，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吴德庆：虽然我们的人穿的是布衣草鞋，但没一个不怕死的，一听到打鬼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呢！
胡桃：那你们打仗的时候很勇猛吧？
吴德庆：对，虽然我们四川人个子不高，武器不怎么滴，但是打起仗来，绝招多了去了！
胡桃：（羡慕）哇，那你们打过很多胜仗是吧？
吴德庆：多，可惜……
胡桃：可惜什么？
吴德庆：可惜我们打的胜仗越多，这阎锡山越来越生气！
胡桃：他为什么生气呢，你又没得罪他们？
吴德庆：首先我们川军后勤补给跟不上，再加上手中的武器也不怎么样导致有很多官兵到处抢老百姓的东西， 甚至有些部队急眼了，还把人家阎老西的仓库给抢了。
吴德庆：这第二战区的总司令阎锡山长官听了之后气都不打一出来，所以想让我们立马滚回四川！
胡桃：啊，那你们后来怎么样？
吴德庆：最后第二战区不要我们了，我们的省主席带着病四处求人，武器装备求不上算了，到现在打仗都开始求人了！
胡桃：那你们的主席找到什么办法了吗？
吴德庆：找到了，这个委员长把我们硬塞到第五战区李宗仁长官的手里了。
胡桃：那你们五战区的日子好过吗？
吴德庆：倒好了些，第五战区多的和我们一样都是杂牌军也有了棉衣，而我们这部分人被安排到了安徽淮南地区打阻击。
胡桃：那哥哥你们吃什么呢？
吴德庆：吃的呀，基本都是靠老百姓的支援，有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菜里就只有盐巴和辣子，可难吃了。
胡桃：那伤员们怎么办？
吴德庆：伤员呀，那伤员们就更可怜了，有些伤员没药治活活疼死，还有些伤员伤口发炎溃烂，活生生疼死的，还有一些把子弹取了出来，因为缺药，伤口发炎化脓，最后活生生疼死的。
胡桃：那你们有没有遇到最危险的情况？
吴德庆：有呀，那时候日本鬼子发疯了似的，一天到晚飞机到处乱炸，有时候晚上都不敢睡觉，生怕日本鬼子趁夜偷袭，一旦被日本鬼子偷袭成功，那可就是一场血战呀！
胡桃：那你们一定很辛苦吧？
吴德庆：辛苦，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每天都在跟阎王爷抢人。
胡桃：那你们赢了吗？
吴德庆：最终我们还是奉命命撤退了。
胡桃：哦
吴德庆：好啦，啊（哈欠）睡觉吧，明儿个。我还要去师管区呢！（躺到地毯上就睡）
胡桃：好（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着）
早晨吴德庆和胡桃起床后再洗漱，突然一名军官和两名士兵走进院子里。
胡桃：（蹲在门口注意到军官和士兵了）哦，请问三位老总找谁呀？
国军军官：（师管区副主任）你好，我要找吴德庆！
吴德庆：（听到声音了脖子上挂着毛巾从屋里走出来）找我啊，我在这呢！
国军军官：（师管区副主任）川军尖刀营营长吴德庆少校！
吴德庆：是的，长官您找我有啥子事？
国军军官：（师管区副主任）就是北路川军总司令请你来练兵的事情……
吴德庆：（恍然大悟）哦，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妹娃子你就在屋里呆着，我有事先走了！（说完跟着副主任和士兵走了）
胡桃：哥哥，再见（挥手）
吴德庆被请到师管区主任办公室
国军军官：主任：武汉来的？
吴德庆：是（立正站好）
国军军官：主任：北陆川军孙总司令介绍来的？
吴德庆：是的，长官
国军军官：主任：嗯，川军以前自己打自己，谁都瞧不起咱，现在武汉这一仗一个月了，所以我分配到这个营里去带兵吧！
吴德庆：是的主任！
国军军官：主任：嗯，老兵是游子，新兵是棒槌，你可得小心啦！
吴德庆：你放心就好了，在武汉的璃月港之战我也是跟鬼子硬磕了4天三夜，到后来还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
国军军官：主任：嗯，好样的，独立旅是好样的，你也是好样的，你也刚来这里，先在这里适应几天让你重组一个营出来吧！
吴德庆：主任，在出川之前我手下的兵也是游子和棒槌，他们都是好样的！
国军军官：副主任：主任，看来我们没找错人。
国军军官：主任：跟我走看看去！
与此同时，师管区某军营里的士兵们正在玩摔跤。
孙和：（拿着烟枪抽着鸦片）黑娃儿出列！
黑娃儿：要得（活动手腕脚腕）呀！
周大个子：去你的（几下就给撂倒了）
孙和：骚鸡公，出列！
骚鸡公（常万红）：要得老大，冲啊！（冲向周大个）
周大个子：哎呀（被骚鸡公推的后退几步）有两下子呀
骚鸡公（常万红）：啊（骚鸡公一个蛮牛冲撞要冲过来）
周大个子：嘿（侧身一躲撂倒骚鸡公）
赵守财：啊，骚哥你没事儿吧？
骚鸡公（常万红）：没得事，没得事！（起来）长得愣个高，还就不信老子打不过你
周大个子：那你来呀，啊（发财把他控制住了）
赵守财：骚哥，快快快快！
骚鸡公（常万红）：你爬（用手推倒周大个）
周大个子：哎呦，耍阴的是吧？（站起来）
孙河看到主任和副主任来了
孙和：啊，主任他们来了，赶紧集合！
除了骚鸡公和孙和之外士兵们统统列队
国军军官：主任：赶紧入列！
孙和：是
国军军官：主任：操练的都挺欢实的吧，认识一下（指着吴德庆）这位就是你们的新任营长吴德庆。
国军士兵：营长啊，营长好（鼓掌）
骚鸡公（常万红）：营长好！
孙和：赶紧鼓掌鼓掌
国军军官：主任：行了行了行了，你们几个欺软怕硬我们都晓得，但是吴德庆他当年参加过太原保卫战，淮南战斗和武汉会战打过很多硬仗，别到时候挨收拾了就开始哭爹喊娘的，吴德庆，你说几句
吴德庆：要得（站出来）全体立正！
士兵们通通立正，孙和和骚鸡公两个吊儿郎当
吴德庆：嗯，解散！
国军士兵：好了，走走走走走走
骚鸡公（常万红）：（揉着孙和的肩膀）老大呀，这弄个没得意思了，这营长怎么说也轮到你了呀，怎么会轮到这龟儿子了呢？
孙和：（拿着烟枪）哈哈哈，这瓜皮得意不了太久，别忘了老子我8年前就是营长了，咱们走。
国军军官：主任：小子，这一个营就交给你了，等你训练成了，你就可以带着这个营回到你原来的部队了。
吴德庆：是（敬礼）
随后，主任和副主任离开了
我吴德庆心里都明白，他将要带领的营将是由老兵油子和袍哥当家的营，要想带好这一个营必须要用非常的手段。
吴德庆那里召集了三名连长在营部一起开会。
吴德庆：说吧，各位连长有啥子意见？
乔大成：没得啥子意见，只要这一个营有营长就行，我服从您的命令！
国军军官：二连长：是呀，可我们这一个营里全是棒槌和油子，我们带也带不动了。
国军军官：三连长：只要有一个上过战场跟日本鬼子掐过仗的人就行了，不过您倒是来了！
吴德庆：好，既然三位也没有啥子意见，那我们散会！
在晚上，一排孙和的宿舍里孙河正在床上抽着大烟
骚鸡公（常万红）：老大，难不成咱们以后都要听着小白脸？
赵守财：呸，连长算个锤子，就算他这一个营长进来也要打个招呼，谁还不知道，老大还救了总司令的命！
国军士兵：是呀！
孙和：（不耐烦了）都爬爬爬爬，睡觉去，都特么睡觉去，北路孙总司令可是你们随便乱摆的？
骚鸡公（常万红）：对头，都睡瞌睡去！
赵守财：睡觉去，睡觉去
孙和：还有你们俩（把烟枪扔到桌子上）
赵守财：哦，老大睡觉睡觉（把孙和扶到枕头上）
孙和：睡瞌睡了
烧鸡公把灯吹灭后，一排的人全部睡下了，直到这个时候吴德庆叼着个哨子在士兵宿舍周围边巡逻边吹着，士兵们听到哨声，一个个都穿好衣服跑了出来。
李全有：表哥，的叫我了快集合
吴德庆检查了二排三排后，又来到了一排，结果一排的门动都没动
吴德庆：（一脚把门踹开）紧急集合！（说完就走了）
赵守财：唉，这咋回事儿？
乌溪明：我勒个晓得呀？
骚鸡公（常万红）：那走走走走走
2排三排以及所有连队的士兵都集合完毕，就差一排的了
李全有：啊（打哈欠），半夜的不睡觉，叫我们干啥子呀？
国军士兵：是呀，我还做着梦呢！
但一排里面还磨磨唧唧的
孙和：喂，我孩（鞋）子哪去了？
骚鸡公（常万红）：啊，孩孩孩在吗？（趴在地上乱找）
一排的人马上跑出宿舍
乌溪明：龟儿的深更半夜喊啥子嘛？
孙和：喂，你们这些狗日的等哈老子，老子孩子掉了！
操场上士兵们一个个都打着哈欠
吴德庆：嗯（拿着教鞭大吼）全体立正！
士兵们一听立马立正
吴德庆：我说你们几位（一排的）是爷呀？要不要我给你们搓个澡再把你们接出来啊？
一群不要批脸，作为一个军人，从我哨子响到出来集合，整整用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啥子概念？
吴德庆：这鬼子早就把炮架好，没得你们几个好就把你们全炸没了，我驻守的璃月县城城墙都快要被轰平了！
吴德庆：你们一个个的啊（指着），你们两个肩膀上扛着几个脑袋啊，今儿黑了不算，等明儿个老子吹哨子后，两分钟之内哦不，五分钟之内不到场，一律关禁闭，10分钟要是不到，就别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
吴德庆：大家都听明白了没得？
国军士兵：明白啦（一个个都有气无力的）
吴德庆：龟儿的，你们一个个都是婆娘吗？
国军士兵：听明白了！（大声）
吴德庆：解散！
国军士兵：穷耗。睡觉走！走走走走走睡觉！
士兵们都解散回去睡觉了，直到天亮后吴德庆亲自巡视，士兵们正在洗漱，直到一排的时候发现一排。舍门紧闭着再看了看表后时间已经过了，然后一脚把门踹开一看士兵们睡得跟个猪似的，恨铁不成钢的吴德庆拿起桌上的皮带在床头上一抽
孙和：（暴起）哎呀，谁他妈大早上吵啥吵？
吴德庆：我，谁！（在抽床头） 一群瓜皮，都给老子起来！
赵守财：（起来眯着眼看）咋了呀？
吴德庆：一帮懒猪，操场集合，快点！
孙和：（把衣服穿上）快起起起来，起来（用脚踢骚鸡公）
吴德庆：（看了看怀表）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快点！（走出一排宿舍）
孙和：（把裤子穿上一脸不屑的看了一眼吴德庆）装他妈啥子装，哼
在操场上……
吴德庆：迟到的今天早饭别吃了，全体都有，向左转！
很多士兵们都齐刷刷的向左转，但孙和这里比较散漫。
吴德庆：都给老子站好了，一个个吊儿郎当的，跑步走！
吴德庆：各位连长，把你们的连给我盯住了！
每一个连长都带着一个连在操场上跑步
乔大成：都给我精神点！
孙和：（气喘吁吁）呼呼呼，这不是要我们老命吗？
骚鸡公（常万红）：要啥子要啊，快点啊！
跑步结束后一连弟兄们都在吃早餐，但孙和骚鸡公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直到这时吴营长进来了，士兵们都放下碗筷齐刷刷的站起来。
吴德庆：坐坐坐，各位坐下吧。
士兵们齐刷刷的坐下埋头干饭。
吴德庆：（吃完早餐后看了看表）一分钟后立马集合。
国军士兵：啊，一分钟我们还没吃完呢。
之后吴德庆给士兵们讲解枪……
吴德庆：枪这种东西可是军人的命根子，平时对自己的命根子是咋样的，现在就对它咋样。
吴德庆：（拿着汉阳造）这枪要勤保养，勤上油，不光要会开枪，还会要修枪，开枪要快，修枪也要快要是战场上枪坏了，你就只能提个烧火棍子喽！
孙和：啊，哎呦（打哈欠）
吴德庆：哦（眼睛斜视），一排排长！
孙和：到
吴德庆：我问你一嘴，咱们手中的老套筒子和日本鬼子的三八大盖，哪个厉害啊？
孙和：哎呀，不用你教，我都晓得，日本鬼子用的这把长枪咱们拼刺刀去吃亏的很，但这子弹头细一枪能把人穿出两个洞来，谁还不知道啊！
孙和：他手中的家伙虽然不如人家三八大盖，但是咱们的子弹头大呀，一枪下去就会留血窟窿。
士兵们一听纷纷鼓掌
吴德庆：（欣慰）说得好，这才像老兵的样子嘛！
孙和：这算不了啥子嘛！
晚上有一个人拿着盒子来到了一排士兵宿舍门口。
国军士兵：干啥子的，我们连里立了新规矩一个人不能进去！
万能跑龙套：男人：唉，兄弟，我是来找你们孙爷的，你应该认识我吧？
国军士兵：不得行，现在我们的营里都立了新规矩了，不能收任何东西！
万能跑龙套：男人：那你不能拿没关系，但是你知道这盒子是什么吗？烟土，你们孙老大孙排长最喜欢的东西！
国军士兵：啊，这不行不行不行，这不能接呀！
万能跑龙套：男人强行把烟土塞给士兵手里：拿去拿去（赶紧跑开了）
直到宿舍里有4名士兵用手按住孙排长
骚鸡公（常万红）：老大老大，忍的起啊！（抓着两个胳膊）
赵守财：快快乌鱼头，按住他的脚！
孙和：啊啊啊，你们这帮废物（四肢控制不住的乱动）
乌溪明：老大你忍忍啊
孙和：你们这群龟儿子，赶紧给我找去！
吴德庆：（推开门）干啥子？不睡觉都炸了营了是吧？
孙和：你们这帮废物！（身体控制不住的乱动）
吴德庆：骂谁废物，一看这架势，是烟瘾犯了吧？
骚鸡公（常万红）：啥子，你晓得我们老大抽大烟？
吴德庆：对头，你手下的弟兄把烟土交给了老子，老子把他扔到沟里了，你没得事抽这害人玩意儿干啥子？
一排的士兵们哑口无言
吴德庆：都给老子记住，下回谁要是还敢抽这东西，老子就扒了他的皮！
说完吴德庆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