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星河（9）

慕声和柳拂衣在远处打的正酣，刀剑相撞的金戈之声回荡在林间，两人衣角猎猎吹起。

即便离他们很远，少女的鬓发还是被吹的飘逸轻飞，她担忧又着急。

“慕姐姐......”

慕瑶轻拍她手背，“阿枝放心，阿声打不过拂衣的，拂衣也不会对他下死手。”

“如此也好，让他们痛痛快快打一场吧，磨一磨阿声这性子。”

“那......好吧。”卫无枝勉强的点了点头，只是眼底的担忧仍然不退。

然而慕瑶大概不知道，注视着两人的战况，自己身旁这“孤弱纯良”的少女却只想笑。

一个地级捉妖师，一个玄级捉妖师，打的

如火如荼，却没有一招半式是拿得出手的。

也许有，但在她眼里，还远远不够。

等他们打完了已经是月上中天，几人各自靠着树干合眼休息，留慕声守夜。

......

火堆的余烬将熄未熄，在潮凉的夜气里挣扎着吐出最后一点暖红的星子。

柳拂衣背靠蜿蜒虬结的古树，呼吸均匀绵长，怀中抱剑的姿态即使在睡梦中也不曾松懈半分。

几步之遥，慕瑶靠树而眠，清冷的月光拂过她疲惫而依旧柔美的侧脸，只有蝉鸣撕破这过分粘稠的寂静。

蜷在她身边的素色的披风动了。

一张清丽的小脸从披风中缓缓露出，卫无枝就是在这一刻醒的。

并非噩梦惊扰，而是小腹处一阵不容忽视的憋胀。

白日里为了赶路，她刻意少饮了水，此刻报应来了。

卫无枝无声地叹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撑起身，目光扫过熟睡的慕瑶和柳拂衣，确认无人被惊动，才踮着脚尖，轻悄向火堆之外的浓密阴影处而去。

脚下的枯叶绵软湿滑，散发着泥土与朽木混合的、略带腥气的凉意。

远离了那点微弱的光源，树林的黑暗如墨汁瞬间蔓延过来。

不经意间，夜露打湿芍药色的裙裾，几缕乌发贴在细腻的颈侧，卫无枝很快寻到一丛低矮茂密灌木，正欲蹲下解开衣带，却没有想到一只带着薄茧、异常灼热的大手，毫无预兆地从她身后袭来。

“呜......！”

那只手快如鬼魅，精准无比地同时捂住了她即将溢出呼救声的唇，并从身后紧紧箍住了她的腰肢。

卫无枝皱起眉。

这人还真是变态......算了。

她与他的力量悬殊，让人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道将她整个人禁锢，双脚瞬间离地，所有的挣扎都如同蚍蜉撼树，被轻易地、绝对地镇压。

此人甚至没有给她呼救的机会。

身子紧跟着被强硬地抵在了一棵粗糙树干上，脊骨被磨蹭得生疼，任何言语也被死死堵在喉咙深处。

月光透过重叠的枝叶缝隙，在少年脸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那双素日或讥诮不屑，或阴郁不耐的黑眸，此刻沉得如同无星无月的永夜，翻滚着她从未见过的，浓烈到令人心悸的暗潮。

对上他的眼睛，小姑娘显然愣了，不敢置信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