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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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笑的嗓音惊起檐角铜铃，金色广袖掠过发顶。

阿遥猛然抬眼，正撞进那双仿佛缀着鎏金暗纹的凤眼里。鹿童惯用的松烟墨香气缠上鼻尖，男子脸上那抹笑此时比三月春光还要暖，竟然让阿遥忘了用厌恶的神色看他。

阿遥没反应过来。“师兄......”

微凉的指尖抵住正在变得温润的唇，鹿童屈膝跪下，与她平视。阿遥这才发现他束发的金冠不见了，鸦青长发垂落在染血的衣襟。

什么时候的血......

“阿遥，我骗了你。”鹿童轻盈的尾音带着情蛊苏醒的震颤。

也不知是不是腰腹上尾鲤状的情蛊被唤醒，阿遥身子一软，直直倒在鹿童肩头，一只手掌顺势将她抱住。

她看不见鹿童的脸，男人身上总是让自己心安的气息却不再让人心安。

鹿童的拇指抚过她锁骨下跳动的血脉，那里正浮现出嫣红似血的情蛊。“很久以前，你说要同我生死与共。”他忽然倾身咬住她耳垂，滚烫呼吸里混着血腥气。

“可我舍不得。”

鹿童手指按在阿遥锁骨处。“这里，其实并非是情蛊。”

“而是同心蛊。”

“除了能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它还能以命换命。”

阿遥愣了一下，随后察觉出他的意图，立即愠怒道：“你什么意思？我不要你救我，更不需要什么换命！自爆原神是我心甘情愿，与你没有干系！”

“放开我，你滚......”

明明没有一点力气，还是挣扎着在推自己。鹿童觉得她还是爱自己的，于是不免满足的轻笑了一声。

他不容拒绝的抓住阿遥的手，唇瓣转移到阿遥脸颊旁，最后落在眉心，抵在这一点朱砂上。

感受着她的不再冰凉的体温，鹿童眼中浮现出一丝释然，而后慢慢阖上了眼。

他说：

“我本想囚你一生，这样我们便可以长相厮守，可到头来我发现我做不到。”

他畏惧她厌恶的眼神，就像刀子，刀刀割人心。

鹿童叹了声气，气音颤抖，满怀不舍。

“阿遥，珍重。”

倏然之间，身前束的缚力道瞬间减轻了，她睁大眼睛，看见鹿童的手，正在化作金色流沙从交叠的指缝间逸散。

“师兄！！”

最后消散的是那双眼，还未等到一滴泪落下。

——幻境破碎的刹那，凤凰悲泣刺穿九重天。

随后，一抹金色流光落入七色宝莲之中，重新焕发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