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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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去探望甄嬛,她的病依旧还是老样子,宫女太监还走了一些,眉庄对此愤愤不平,而我知道,这些人将来是要为这个决定后悔的,甄嬛很快就要崛起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皇上的前朝忙,很少进入后宫,即使进入后宫,也是去得宠的妃嫔处。或是按着位份宠幸后宫未侍寝的妃嫔,而我位份低微,至今还没有被皇上想起。

我也乐得清闲,如果不能一次就给皇上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么即便是侍寝了也是无济于事的。我只管在自己的宫中看着借来的书,可惜幼时不得父亲重视,没有上过学堂,只有送姨娘的儿子上学时偷闲旁听得几个字,因此学起来十分费力,不过倒也好打发时光。

我记得小时候母亲告诉我,女子无才便是德,现在想来应该是母亲为着父亲不肯为我请教书先生所找的托辞吧。书中至理名言劝人心宽向善,亦能教人自保,当真是受用无穷。

西北纷争不断, 皇上下令后宫要节约用度,本就不宽裕,现在是更加拮据了。无宠的嫔妃,内务府更加不待见,克扣份例是常有的事,虽然有甄嬛和眉庄接济,但还是杯水车薪,时间一长,底下的宫人都躁动了起来,连宝娟也向我埋怨了好几次。

马上就要入冬,若是没有额外的贴补,这个冬天恐怕不好熬过,我只好与宫女一起做些刺绣,由宝娟交给小太监拿到宫外去换些银钱。一日宝娟突然急匆匆的告诉我,私下拿刺绣卖往宫外的事情被皇后身边的剪秋姑姑撞破了,幸好她体谅我们的不易,所以并未怪罪。庆幸之余,我隐约觉得皇后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数日后向皇后请安,众人散后剪秋又拦住我,说皇后娘娘有话要交代。跟着剪秋回到景仁宫,又引我到了内堂,皇后依旧端庄持重,若不是早已识破她的伪善,那怕她此刻疾言厉色,也当真以为是为了你好呢。不出意料,她还是喜欢用先你给一颗枣,再拉你入泥塘的方式管理手底下的嫔妃,这边体现在此次交代中,先是对着我嘘寒问暖,然后不过几句话就变了脸色,严肃起来。

“边关战事吃紧,皇上下令缩减各宫用度,本宫知道你有难处,但你是宫嫔,竟然拿自己的绣品拿出宫去变卖,这要是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你可清楚后果?”

我连忙起身跪下,俯首间立刻换了一副面容,再抬头已是梨花带雨,活脱脱就是一个受惊了的小白兔的样子,皇后见我如此慌张,嘴角露出的不屑转瞬即逝,继而又恢复到痛心疾首的样子,若不是我有心观察,还真难以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

我赶紧陈情:“臣妾知道错了,还望娘娘体谅,臣妾出身微寒,入宫时积蓄便不多,份例扣减后实在拮据,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呀,望皇后娘娘赎罪,望皇后娘娘赎罪。”

说罢便要磕头请罪,我知道皇后并不屑因此而难为我,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对我施恩,彰显她后宫之主的气度。故我不必如何的巧舌如簧,只需要展现自己的窘迫和不安即可,这样实话实话便是最好的应对方式了。

没等我磕头,剪秋就在皇后的授意下扶起了我,我假装惶惶不安的模样,顺势又坐回了位置,低眉顺眼的等着皇后的教诲。

“本宫不是要怪罪于你,本宫身体不好,后宫琐事交给华妃处理,华妃年轻,协理六宫总有不当之处,难免疏忽了。”

“臣妾不敢有怨言,是臣妾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等事,还望皇后娘娘赎罪”。

皇后心机深沉,几句话既能让我对她心怀感激,又能把责任推给了华妃,一旦我有所怨言,消息就会快速传到华妃的耳朵里,从而得罪华妃。为了活下去,就不得不依附皇后以求庇护,而我素日与甄嬛,沈眉庄交好,连带着她们也会被视作皇后一党。

“好了,本宫不过是要提醒你而已,这件事到本宫这里就算完了。入了宫就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困难要和本宫说,本宫虽然手头上也不宽裕,但总还是能帮衬到各位姐妹的。”

“剪秋,拿过来。”

“是,娘娘”。剪秋应声捧着一袋银子向我走来,柔声说道:“安小主,这是娘娘从自己的份例里面取出来的,还望小主能体会娘娘的良苦用心。”

我连忙伸手去接,交给宝娟后跪谢皇后,“臣妾谢娘娘体恤,今后定谨言慎行,不负娘娘教诲”。

第一次与皇后的交锋当真让人后怕,一点不当之处就有可能是万丈深渊。我满腹心事时,宝娟兴奋的在掂量着银子,不断的夸赞皇后如何的贤德。突然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莫非宝娟就是这个时候和景仁宫那位联系上的?这么想着,眼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小主,小主”,宝娟出声唤回我的思绪。

“怎么了”,我反问到。

“小主怎么这样看着奴婢,眼神怪怪的”,宝娟答。

“没什么,你把银子拿去清点了放进库房吧,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还有,我累了,先去小憩一会,到了晚膳再叫我”。

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到底要如何确定宝娟的立场和身份,想着想着竟睡着了。

醒来已是黄昏,心中也已有了初步计较,晚膳过后让宝娟去库房里找是否有能送得出手的东西,以向皇后表感激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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