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然（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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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
多年以后，萧蘅形容这一夜的时候，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这四个字。
嘴角勾起一抹堪称浪荡的笑容，而后深邃的眼眸里便泛出无数愉悦与回味。
……
三日后，天清气朗，风和日丽。
燕京城的郊外，贞女堂后山所在的不远处，潺潺的河水在萧蘅的足边潺涴东去。
眼前的河面开阔平静，秋来时节，两岸芦花纤秀似女子没有点染的素颜，银白的花絮蓬蓬松松，扶风起舞。
偶尔有芦花飘落水中，也这样潺涴地静静漂去了，大有一种随遇而安之感，倒无落花飘零的凄清。
季淑然与他静静伫立河岸，听水波温吞而活泼的流动，有一种细微不可知的隐秘暧昧随波而生，如同藤蔓一样不断纠缠着生长着。
河水广阔，山风吹动树叶时有波浪一样的声音。
这样温暖的秋日的午后，身姿窈窕而优美的妇人似一朵晒在和煦阳光下的花朵，透着一股温柔多情的妩媚风流。
非是勾魂夺魄的狐媚韵味，但是那欲语还羞的模样委实撩拨男人的心弦。
惹的萧蘅忍不住不时用余光偷觑。
就在这个时候，隐隐闻得有歌声传来，好似是谁在唱着山歌。
萧蘅看一眼身旁与他并肩而立的季淑然，见她唇边含了一缕清浅的笑，侧耳倾听，便晓得她也听见了。
远处飘来的轻柔的歌声，相隔虽远，但歌声清亮，吐字清晰，清清楚楚听得是：
“情郎呀你待妹子——恩情深，妹子心中记挂你的——一段情，见了我的面——要待我好，不见我的面——要十七八遍把我挂心间呀呦……”
歌词直白而赤诚，语调轻松而惬意。
歌声越唱越近，那语调还带着小女儿的一点稚气，却十分清朗。
季淑然微微侧身余光瞥见萧蘅抿唇认真听着，沉吟若有所思。
清浅的目光抚过扶风摇曳的芦荻，抚过重重叠叠的青山，抚过波澜跌宕的河水，缓缓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是被拆穿了心事的小孩子，那笑意里带了一点羞涩，如涟漪般在他好看的唇角轻轻荡漾开来。
萧蘅低头，恰见他颀长挺拔的身影，覆上了水光波影中季淑然茕茕而立的孤独倒影。
心头不由自主的一跳。
某个念头如同雨后的春草一样疯狂生长，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
回过神来，萧蘅发觉自己像是失了智的野兽，欺压着女子柔嫩娇艳的红唇，汲取其中甜蜜的养分。
松开女子的肩膀，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萧蘅第一感受就是——好甜！
季淑然：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狂徒！
女子双目微红，含着露珠一样晶莹的泪水，水葱般的手指直直的指着他，眼底满是和口中一样的控诉。
萧蘅这才意识到，自己对季淑然做了何等冒犯的事情，全然没有一点君子之风，倒像是他平日里最看不起的街头无赖。
木已成舟，过错已经犯下，萧蘅没有给自己找理由逃避，也没有变本加厉，而是委婉道出自己倾心季淑然时日已久的秘密，姿态卑微的诉说自己对季淑然求而不得的痛苦和难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