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44）

深深庭院里，卓翼宸坐在长椅上，目光定定地看着身边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的文渔。

她没有说话，待包扎完了，才问，

文渔：一天到晚地看我，我就这么好看啊？

卓翼宸：渔儿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

他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文渔听着，突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

文渔：倘若我说，这样貌不是我的，我原本不长这样呢？

卓翼宸：你看。

卓翼宸起身到花树下折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和一根灰褐色的枝丫，然后放到了文渔面前，

卓翼宸：你原本的样貌若是这花，那这花便是天底下最美的样貌。若你原本的模样是这树枝， 那么这树枝便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样貌。

文渔傻傻地看着，只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瞬间变成了海，波涛汹涌， 难以平静，她抓住了他手里的花和树枝，

文渔：但是草木幻化的妖，一般都不会丑到哪里去。可我是……动物，有血盆大口，有獠牙……

卓翼宸：这好办。

卓翼宸拉着她进了书房，在桌上铺开宣纸，然后提笔画了一头圆滚滚的猪，

卓翼宸：若渔儿的本体是这头猪，那这猪在我心里便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样貌。不过嘛……

他突然坏心一笑，

卓翼宸：渔儿可不能当一头哪里吃就哪里拉的邋遢猪，不然是会被我打屁股的 。

文渔：卓翼宸！

文渔气的要死，直接一脚踩在了卓翼宸的脚上，跑出门去，

文渔：你才是猪呢！我不要理你了！

卓翼宸痛的原地打转，哭笑不得，

卓翼宸：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怎么还生气了呢？你回来！

他单脚跳着追了出去，却发现文渔没有跑远，只是站在院门口一动不动。

卓翼宸：渔儿？

他连忙走了过去，站在她身边的时候，才发现文潇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面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卓翼宸心里一紧，下意识挡在了文渔面前， 她却道，

#文渔：没事的，我想也是时候和阿姐好好聊聊了。

卓翼宸：可是……

文渔：你就不好奇我的过去吗？还有，原本的文渔去哪儿了，是被我杀了还是……

话未说完，卓翼宸的指腹落在了她唇上，

卓翼宸：不好奇。

他毫不犹豫地说，

卓翼宸：你的过去，你若愿意说我洗耳恭听，你若不愿意我也不会好奇不会打听。渔儿，我们活在当下就好了。

卓翼宸：至于原本的文渔，你若是作恶，我自当惩治你，但我会陪你一起。

她从来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此时此刻，终是绷不住扑进了卓翼宸怀里，哭着，哽咽着，

文渔：可若是……死呢。

卓翼宸将她抱住，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卓翼宸：那便待我了却这世间恩怨后，同你一起走。只是你莫要走的太快，等等我好不好？

文渔：……好。

她回答完，已经是泣不成声。

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卓翼宸心里难受的如刀割一般，泪水模糊了双眼。

而不远处，赵远舟不知道何时出现，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心里的疼痛翻江倒海，却又故作平静，

赵远舟：在情窦已开的时候遇到的人，或许才是真的爱的吧。

而自己，顶多算是卑劣的诱拐。

赵远舟：文潇，关于你妹妹的事情，或许我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