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二九十七
(九十七)
陈萍萍笑着从轮椅上拿出来一块令牌,“你看这是什么?”
“陛下把提司腰牌扔了,可也没说要撤你提司的职啊。”
李秋水:“……”
老而不死是为贼,果然不错。
庆帝丢了证据和腰牌,确实是摆明了要护着李承泽。
甚至他刚进京都便宣进了宫,也有不然范闲与李秋水接头的原因,可却没想过那些证据从头到尾一直就在范闲身上的。
但陈萍萍说,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
至少明面上是到此为止了的。
至于私底下如何,那就得看各人手段如何。
范闲从陈萍萍手上又接过了提司腰牌,这会儿他的情绪已经平静,“这不是原来的那块了吧!”
陈萍萍笑而不语,他也没再说话。
“回范府去吧!你刚回来,该回府见你父亲的。”
李秋水全程没说一句话,直到上了马车之后。
她方才去握范闲的手过后,他便一直没松开她,这会儿也还握着的。
喜欢握着便握着,她没说什么,上马车后还将另一只手也叠放上去,“你还有我。”
他方才那么愤怒,除开其他的客观因素,还是有主观因素在的。
比如,同为庆帝的儿子,李承泽三番两次的设计杀他,可庆帝却轻拿轻放,凭什么?
就因为他姓范么?
并不是说对庆帝有父子之情,而是不甘亦不平。
是庆帝自己,口口声声言行举止的对着范闲表达着种种不同,最后行事却无半点情分。
范闲说他做不到像叶轻眉那样去改变这个世界,可他想做一个好人,求一个无愧于心,让自己的良心能平静一些。
世界太大,他管不了所有人,可至少他身边看得见的人,他想去管一管。
陈萍萍问他想做什么,他想让这世上如李承泽那样的人能少一些。
他知道这很难,甚至清楚的明白,归根究底这些事的根源是在庆帝身上。
“秋水,我好累。”
他将脑袋放在李秋水膝上,一路惊险回京又瘦了许多,如今脸颊上已经没有肉了,连握着她的手也只摸得到骨头。
李秋水抽出一只手来顺了顺他的头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杀他也不急在一时,我等的起。”
“不是的,我只是没有想到,通敌叛国这样大的事,他竟然这样轻拿轻放。”
“还有史家镇的事,如果不是你有先见之明,岂不是一整个镇子的人都要在睡梦中被活活烧死吗?”
“他们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就因为是皇子吗?”
这般说着,他又想起李秋水在江南遇上的那个神庙使者,“我早该明白的,对他们而言,人命什么也不是。”
“秋水,今天不回去了吧!”
“密信中许多事的细节都说不清楚,你好好同我说一说。”
信鸽才多大,能传信用的纸又能写多少字呢!
而且还要防着信鸽被人截获,故而许多事都没法子明说,细说。
“你想知道,我过后慢慢说给你听就是,但你今日刚回来,想必范大人应该有许多话要和你说,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