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四十四
（四十四）
可是他当时选择送贺三公子去洛阳时，却想起来青棠的话，然后透过表面去思考本质的问题。
长马刀贺家灭门的本质是什么？是那块号称无坚不摧的云铁。
只要云铁的下落还在贺家三公子手上，那么他送了贺三公子去洛阳，那今日的贺家便是来日的贺三公子外家。
于是他又想，如果青棠在，她会如何做？
后来，李相夷选择把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贺三公子，让他自己来做选择。
说起这个，他还有些好奇，“阿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那你知道我当时以为你会怎么做吗？”她没回答，却问了另一个问题。
李相夷思考了一下，老老实实的摇头。
青棠便笑着告诉他，“我以为你会去把东海三帮挑了。”
李相夷……
“我才不会，贺家的祸端源于云铁，只要云铁在贺家，哪怕不是东海三帮也会有南海四派。”
“嗯，相夷做的很好。”
因为当时，贺家三公子选择了求李相夷帮忙，以云铁的下落为彩头，请武林高手替他贺家满门报仇雪恨。
那是李相夷第一次为武林大事牵头，他也做的很好。
“阿姐，你还没告诉我，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呢！”
她会怎么做？
青棠拍了拍睡的正熟的孩子，眉眼一抬，“我可没有哄你，是真的觉得你做的很好。”
“但你若是问我会如何做，前面你你都猜对了，我会做和你一样的选择，将所有的可能性都告诉他，让他自己来做选择，但我不会为他牵头，奔波。”
“你也说了，长马刀贺家发家史并不光彩，他家落到今天的地步，纯属咎由自取，我一点也不会同情他们。”
他捏了捏李相夷的脸颊，他这一年多真的很忙，忙的脸上的奶膘都没有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从古至今亘古不变的道理，或许你要说稚子无辜，妇孺无辜。
青棠不否认这种说法，但换一个角度来说，这个时代的家族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贺家的家产来路不明，是他们曾经烧杀掳掠来的，总不可能你说你金盆洗手了，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就都一笔勾销了吧？
没有这样的道理。
在青棠这里，坏就是坏，恶就是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道理在她这里是行不通的。
更何况，贺家之所以“金盆洗手”，不就是因为他积累的财富已经足够了吗？
贺家有云铁一事早已泄露，那云铁本也是贺家抢来的，若贺家家主当真“金盆洗手”了，那他应该做的是交出云铁保全家平安。
可他没有。
他只是给江湖各大门派发出了邀请，请人帮忙却半点没有提过那块云铁。
所以也没有人去帮他们。
“贺家满门虽说死于东海三帮，但刀子是贺家家主自己送上去的，我方才说的那些道理他未必就不懂，不过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打量天底下只他一个聪明人罢了。”
“而贺家满门平日里也享了贺家的富贵，所以我并不觉得他们无辜，也不会同情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