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百里东君29【会员加更】

百里东君：“你师父？”

百里东君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司空长风喘了口气，手搭在他肩膀上：

司空长风：“对啊，我师父，”

他将长枪举起，冰冷的枪尖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司空长风：“就是将这杆银月枪传给我的人。好吧，其实他也算不得我师父，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浑身长满烂疮，躺在一个废弃的道观门口等死。”

破庙里篝火的画面仿佛重现。

司空长风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

司空长风：“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追墟枪林九，却竟落到这种境地。我救了他，他教了我五日的枪法。”

百里东君：“然后呢？”

百里东君追问，连李长念也放下了水杯，安静地听着。

司空长风：“然后？”

司空长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司空长风：“然后五天后他就死啦，临死前，他让我将骨灰带回他的家乡。他说，他年轻时曾爱过一个女子，那女子每日清晨都会坐在湖边梳头。他当时是个穷小子，而那女子却是镇上最美丽的女子。最后他下了狠心，拿起枪去闯荡江湖，想着扬名立万就回来娶她，只是一入江湖，便是整整三十年。”

百里东君听得入了神，一脸唏嘘：

百里东君：“女子早该嫁人了吧？”

司空长风：“早在他离开后的第三年，那女子就嫁人了，”

司空长风的声音平淡无波，却透着一股深沉的悲凉，

司空长风：“她甚至不会记得，有那么一个少年，每天早早地去湖边练枪，只是为了偷偷看一眼她梳头的样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百里东君和李长念，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总结：

司空长风：“你看，这就是江湖。所以那些情啊爱啊的，根本没用，徒留遗憾和痛苦。人生苦短，何必给自己找负累呢？安安稳稳，无牵无挂，才是自在。”

百里东君沉默了，他下意识地看向李长念。

李长念也看着他，月光下，少女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眼神清澈，仿佛并未被这悲情故事完全笼罩。

百里东君忽然笑了，那笑容干净又明亮，像刺破阴霾的阳光。

他看着司空长风，故意问道：

百里东君：“司空长风，你说你是个江湖浪客，一杆长枪，一壶烈酒，浪迹江湖，是浪迹哪个江湖？江河湖海的那个江湖吗？”

司空长风一愣，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司空长风：“那只能叫凫水，不叫浪迹江湖！”

百里东君：“噢——”

百里东君拖长了调子，笑容更深，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通透和固执，

百里东君：“原来是有人的那个江湖啊。”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清冷的月色，声音清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百里东君：“既然有人，那便会有七情六欲，那情和爱便是理所当然！也正是因为有情有义，有想守护的人，有值得追寻的梦想，有美人有英雄，有快意恩仇，有生死相托……这江湖，才会如此让人心驰神往，如此动人啊！”

他的话语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李长念心底漾开层层涟漪。

她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赤诚又干净，像一束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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