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上)
莫言曾在《檀香刑》写道:“世界上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个十全十美,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圆满了,马上就要亏厌;树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马上就要坠落。凡事总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
在寝室的温馨角落,欧阳倩与阿卓等人不禁为唐笑笑那细致入微的护发仪式所惊讶,口中逸出的惊叹声宛如轻轻的涟漪,打破了静谧的空气。那精心呵护秀发的过程,其耗费之巨,仿佛在诉说着一种独特的美丽仪式感。
田果(开心果):这么麻烦!那这钱不得大发了?
唐笑笑(芭比):那可不是嘛!我每个月的钱一大半都发给这个美发师了!
曲比阿卓(奢香):什么?好几百块钱!买头羊都够了吧!真是有病。
安之(彼岸花):嘿!怎么说的,每人追求东西不同,你可以不理解,但你要尊重。
所有目光瞬间凝聚在那位已然平复心境,从容不迫地迈着悠闲步伐缓缓步入的安之身上。
陈秋白(曼陀罗):你什么时候去的?没注意到你。
安之一掌拍在她胸脯上调侃道。
安之(彼岸花):喂,至于吗?我也不是故意的,谁叫你调制那么…特别…独特饮品啊!
陈秋白(曼陀罗):是你孤陋寡闻!
谭晓琳上前搂住她们胳膊叫停。
谭晓琳(云雀):好了,两位姑奶奶看在我脸子上那件事就此翻篇。
安之(彼岸花):你们在讨论什么?
陈秋白(曼陀罗):唐笑笑想把头发剪掉。
安之(彼岸花):有什么好讨论的,这么长头发是该剪,影响训练了。
陈秋白(曼陀罗):文工团的,你告诉这个假小子你头发留了多久了?
安之(彼岸花):什么文工团的,她有名字的,她名字叫唐笑笑。
沈兰妮(灭害灵):这么长的头发,至少得…五年?
欧阳倩(蚊香):不止吧!
唐笑笑(芭比):八年。
欧阳倩(蚊香):八年!
沈兰妮(灭害灵):八年!剪了太可惜了。
阿卓闻声,缓缓从床榻上起身,目光诚挚地望向唐笑笑,心底的歉意如晨露般晶莹,透过言语轻轻流淌出来。
曲比阿卓(奢香):文工团的,我也是就是那么一说,咱们教官也没让你剪,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唐笑笑(芭比):可是你们不知道,这个长头发真的是很麻烦,很不方便的,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连队的女兵全都要剪短头发了。
田果(开心果):文工团的,你这头发一刀剪了容易,想要再留这么长,那可就难了。
沈兰妮(灭害灵):你是文工团的,你跟我们这些当兵的,你不是我们的对手,我的意思是你迟早会被淘汰的,到时候你头发也剪了,你说亏不亏。
田果(开心果):反正早晚就要被淘汰,你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呢!
叶寸心,那一颗细腻的心,因踢翻水盆,灼热的水花溅落在唐笑笑的笑靥上,她的内疚如同烙印般深刻。自此,她悄然无声地注视着唐笑笑的一颦一笑,每一处微小的动静都牵动着她的关怀。目睹唐笑笑在众人的轮流攻讦中强撑,叶寸心的内心犹如烈火燃烧,再也无法坐视不理,她选择站出来,为了那份不该承受的苦难,为了守护那份纯真的笑容。
叶寸心(敌杀死):嘿!做饭的,你说谁被淘汰啊!你怎么知道她会被淘汰,我觉得你们俩可有一拼。
安之(彼岸花):不会安慰人就不要安慰了,真准,刀刀直戳心窝,这都遍体鳞伤了。
唐笑笑(芭比):没事的,我不在意。
观察到唐笑笑内心的波澜,她们温柔地投以慰藉,尽管那些安慰的话语如同轻轻划过肌肤的荆棘,带着一丝刺痛,但其源自的善意却是温暖如春。
…………
安之的梦境如薄纱,微风轻拂便破碎无痕。夜深人静,那连绵不绝的“叮叮”铃声如细针刺入她的耳膜,令她无法安枕。她蜷缩在床榻一角,双手掩耳,却只能任由那声音在夜色中回荡,搅扰着她的思绪。正当朦胧睡意悄然降临,室内又响起“呜呜”的低泣,如同暗夜中的独白。她轻轻撩开帷幔的一角,映入眼帘的是唐笑笑,妆容如墨,站在床前,手中匕首犹豫地割断那一缕缕蓄留了八个年头的青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安之默默放下帷幔,心中五味杂陈,宛如秋水共长天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