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

健美操艺术生攻×中国舞艺术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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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的灵魂，陷入了长眠。”

老子区的隔音很差，所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在最里面的房间也听的很清楚。迟伍玥吧手机往后一丢，中午吃过的外卖盒踢进桌子底下，眼睛扫了一圈，没什么不干净的，于是叼着棒棒糖棍子装某做样的背历史。

脚步声 越来越近，房门的风铃响了两秒。

“玥？在干嘛呢？妈回来了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迟伍玥讨厌胡卿包装过得语气。这些话底下的本质他一直看的分明。

“在背书。”

“啧，哪有人像你这样抬着腿写作业？你是个艺术生，自己平常也不知道注意。”迟伍玥又一言不发的把腿从凳子上挪下去。

“又吃糖，说了几遍了你自己选的这条路你就要自己咬牙坚持，现在连最基本的身材管理……”迟伍玥吧糖棍子吐掉，皱着眉打断她，“妈，我在背书。”胡卿很不满他打断自己的行为，但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又念了几句才退出房间。迟伍玥平静的起身带上房门，转身坐进衣柜，等到听到厨房传来声响，才把拖鞋一蹬，整个人缩进衣柜然后关上柜门。

衣柜有上下两层隔板，上面那层只有内侧零散的放了几件校服，空位正好能塞下一个迟伍玥。外侧上方挂满了毛乎乎的外套，迟伍玥把头埋进去，顿顿的想。

妈妈，腿抬起来是因为肠胃的老毛病又犯了；两周才回来一次，为什么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还有妈妈，我一米七八，体重还没过百。

妈，辛苦工作是为了我，可为什么总感觉不到爱呢？

迟伍玥想尖叫，想叫到喉咙里一满鲜血，想撞破脑袋杀死里面没日没夜打架的小人。针织衫上的毛粘在舌头上很难受，唇齿间堆满柔软的布料，咬死的牙关剧烈的打着颤。不停捶着木板的左手从指关节开始逐渐麻木。胸口好像一万只兔子经过，一下一下，喘不上气。直到大脑彻底崩溃，胃里的恶心又开始涌上。左边的手臂完全麻木。

迟伍玥猛地拉开柜门，弯着腰一阵阵的干呕，他闭着眼听客厅冰箱门开关，眼泪擦了一遍遍。

他缓慢的想着，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迟伍玥垂下眼，看着青紫一片的左手，“跳舞的时候肯定会痛。”他拉起上身，木然地盯着房门上的镜子。鹅黄色的暖光透过灯罩打下来，泪被照得泛着光。

有些泪痕，永远擦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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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伍玥垂垂眼，高压锅里的汤面浮着油脂，零零碎碎的白色肥肉又挑起胃里的一阵翻江倒海。

“你今天下午回去，妈特地熬的大补的，学校肯定喝不到，多喝几碗。”迟伍玥乖顺的应下，看着妈妈递过来的汤里贴在碗内壁的拇指，感觉喉咙里被异物卡住。

“你这孩子，猪肉现在三十来块钱一斤，这么大的人吃饭都不会吃！”迟伍玥看着桌上还放着几根肉丝的骨头低声说抱歉。

三碗下肚之后油腻感怎么也咽不下去了，迟伍玥把筷子搁在晚上准备起身。胡卿抬眼，看着他要下桌之后开口：“妈妈今天很累，你去帮忙洗个碗吧。”迟伍玥皱皱眉，“我行李还没……”胡卿筷子一摔，拔高音量，“妈妈一回家脚一沾地就忙着给你熬汤，早上天还没亮就起床到现在眼睛还没眨一下……”迟伍玥没讲话，心里的那股烦闷又一点点升腾。“现在的孩子就是懒，一点小事你也别推辞了，好吧。”说完胡卿气冲冲的回了卧室。

快要入冬了，南方的叶子终于开始枯黄，迟伍玥擦着手，看着风一吹就落地的枝叶，猜想自己会在哪天也这样凋零。迟伍玥看着花花绿绿的左手，愣愣的想，这么明显的伤，胡卿也没发现。视线向下移，迟伍玥发现腕上刚结不久的家又被水泡烂了，微微蹙起点眉。

回房间坐在行李箱前，迟伍玥盯着随手扔进去的绷带出神。

天还没完全凉下来，缠绷带的话，上专业课的时候又会剩很多汗，很热，很痒，伤口也会发痛。

迟伍玥嘴里碎碎：“明天就集训了一个月不回来的话，其实也没什么事用的上绷带。”想着，他又把绷带拿出来塞进衣柜角落。要求五点半到校，但迟伍玥一分钟也不想多待，行李箱一拉，挎着书包敲了敲胡卿的门然后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