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的求爱者

阮时宜木讷地盯着手里的那枚戒指,双眼逐渐聚焦,清醒的那一瞬间竟然有些喘不上气。

这不是张泽禹第一次送她戒指了。

她清晰地记得,在她假孕那阵子,张泽禹过激地把她软禁在自己身边,比起她没“怀孕”时期,他更加不节制,以至于她时常会哭着说“孩子会死掉的”,他却像是深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只自顾自喘息或去啃咬。

阮时宜几度以为自己要死掉了,可以等他再回家的时候,手里却握着一双小巧的鞋子,里面也放着一枚这样的戒指。

心脏痉挛时浑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了一起,她几乎不能做多余的动作,下意识蜷紧了身体。

张泽禹:“买戒指的前一晚我想了很多,我在想自己这么些年,到底是不是一个称职的男友…”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抬眼去偷瞄她的表情。

张泽禹:“或者小三”

阮时宜:“……”

张泽禹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讨喜,还会偷偷观察她的情绪。

张泽禹:“不论我怎么想,我能给到你的都太少了,无论怎么弥补都不足以填满那三年的空白”

张泽禹:“我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你只是站在路口和我告别,我都害怕下一秒你会消失”

张泽禹:“人究竟为什么会有流不干的眼泪,就像涓流不息的时间长河,永远承载着数不尽的悲欢,但眼泪又更无助一点”

张泽禹:“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我流的泪买单,我觉得自己像放在货架上的商品,或者是展馆的角落里无人在意的话,如果要给我取个名字,大概是裹在眼泪里的人”

张泽禹:“昆虫裹在琥珀里是藏品,人裹在眼泪里却是廉价的商品”

张泽禹:“你还记得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说了什么话吗?”

阮时宜:“同学,你的益达”

张泽禹:“……”

张泽禹:“我说我在追你,然后你就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阮时宜当然不忘记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对她来说,那时候的时光弥足珍贵。

阮时宜:“因为一听就知道在耍人”

张泽禹:“可是那时候我就知道,会心疼我的眼泪的人出现了”

张泽禹:“我一定要她拜倒在我的眼泪下,以后天天对着她撒娇”

用轻松的语气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却依旧掩盖不住自己的紧张,抓着裤管的手在无意识地抖。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也没有告诉过他该如何爱人,张泽禹只知道,他想和一个人一辈子在一起。

阮时宜握着戒指看着身边的人,上面的碎钻硌得她掌心发痛,视线落到他紧张到发抖的双腿上时酸涩几乎瞬间涌上鼻腔。

其实,她不是第一次见张泽禹这样了。

张泽禹第一次单独来她家的时候,她正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晒太阳,门铃还没响她就瞄到了站在她家门口的人。

男人身形单薄,他怀里抱着一束花,脚边还放着一个精品袋,似乎是没有要按门铃的打算,他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衫,捏着衣袖的手颤抖的幅度,隔老远阮时宜都能看清,男人的嘴里振振有词说着什么,她听不清,便趴在栏杆上看着他在门口踌躇了五分钟,才按响了门铃。

张泽禹是他们那届毕业生里最有天赋的,短短三年他就事业有成,在时尚圈颇有些知名度,很多人都说他心高气傲,是典型的不近人情的天才。

在她面前,他却总下意识低下头。

他不是什么上位者,只是卑微的求爱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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