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跟你生气

太疼了,比被人剔了骨还疼。
那时候所有人都说她死了,甚至左航一闭眼就能看到她的墓碑,照片她的笑容格外青涩,可是为什么是灰色的。
额头甚至还残留着被刘耀文按着头磕上坚硬的墓碑时的痛感,他依旧能记得,磕上碑身的第一感觉不是痛,而是她的身体为什么不是柔软的,脸颊为什么不是红润的…
“你自己看看,看看清楚,她死了,为了一个死人这样,真的值得吗?”
“生活不要继续了是吗?你父母把你养这么大,是想看着你拿小刀一下一下把自己的身体割得皮开肉绽的吗?”
她离开之后,哭似乎成了顺水推舟的事,换做之前左航早就甩开他的手说“他们什么时候管过我了”,可是那天他哭到失声,抱着硌手墓碑去贴那张灰色的照片,打湿碑面的不只有雨水,还会有爱人的泪。
左航有很多话想说的,想问她为什么藏起来,想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想问她…那天的海水冷不冷。
可当她提起手比划着手语的时候,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到底该怎么样才算扯平呢…
用自己的离开来报复他的时候,那些记忆也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她。
她现在连歇斯底里的机会都没了。
甚至,左航多说一句话都是欺负她。
左航:“如果我死了,你会回来看我吗?”
心脏骤停了片刻,阮时宜哽着嗓子看着眼前的人,描摹着伤口的指突然颤抖了起来。
左航那时候,或许根本不是想殉情,只是想让阮时宜现身而已…
所有人都相信她死了,只有左航没有,他一直在找她,寻人启事甚至贴到了霁阳,如果不是那座岛偏僻,或许她真的要被发现了。
这个疯子…
左航:“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话锋一转,眉眼犀利地盯着她的眸,双手不由分说地将裙摆撩了上去,宽大的掌顺势摸向她的小腹,柔软又平坦,像从未孕育过一个生命一般。
他的手掌带着一阵痒意,阮时宜下意识抱住了他的手腕,凌乱的发丝将她的面颊遮掩,细喘时连着小腹都在上下缩动着。
生乐乐的时候是顺产,没有受多大罪,阮时宜的体质本身就不易胖,孕后恢复地很快,这是她最庆幸的地方…
如果因为生孩子把自己整得不成样子,她会后悔死的。
左航:“…我有时候在想,我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你才能对我敞开心扉”
左航:“看样子他应该有两岁了,你离开才三年,孩子是你出事前怀上的吧”
左航:“但凡他像你多一点,我都会问孩子是谁的”
阮时宜死死咬住了下唇,强忍着颤意去调整呼吸。
左航:“什么时候…”
左航神色恍惚地摸索着她的腰腹,像是要找寻些什么东西。
左航:“你不是说,愿意和我好好过日子吗?”
左航:“你明明知道,你知道是他的孩子才生下来的,对不对?”
阮时宜开不了口,即便能说话,她也会哑声保持沉默,这就是她处理问题的一种方式而已…
左航:“算了,我不想跟你生气”
男人突然直起身子去解自己的衬衫纽扣,骨节分明的指慌乱到打滑,零星几颗扣子却拨弄了半天。
左航:“好久,没有好好亲过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