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传 第20章

白鹤淮望着苏暮雨，带着几分娇羞尴尬地挠了挠头，见苏暮雨一直逼问，她也只好如实说了出来：“我已经找到救下大家长的法子了，只不过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唐门的毒深不可测，想要完全化解是不可能的，我可以用银针将大家长的毒都逼到穴位之上，只是需要有一个人用内力将大家长体内的毒素都吸出来。”

白鹤淮的话说到这儿，不仅是苏暮雨就连司徒雪也听明白了，白鹤淮的法子说直白些就是以命换命，牺牲掉一个人的性命来换大家长的平安。这个法子太过于残忍了一些，毕竟哪有谁会心甘情愿为旁人牺牲呢。

白鹤淮用着无奈的口吻说道：“这几天我翻了不少的医术，我确信只有这一个法子能够帮着大家长解毒，大家长中毒不浅，来回的舟车劳顿对他的身体都是一个非常大的刺激，他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所以如果想要救他，必须要在尽快几日完成，只要有人愿意牺牲，我可以随时施针。”

苏暮雨的双眼望着前方，神情明显陷入了深思，白鹤淮跟随苏暮雨有一段日子了，她觉得自己算是清楚一些苏暮雨的为人了，苏暮雨有些固执，答应过得事情一定要做到，就比如要守护大家长，不管苏昌河与他关系多好，他只要承诺就不会选择放弃，白鹤淮觉得苏暮雨是一个好人，她生怕苏暮雨会为了大家长而牺牲他自己。

白鹤淮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他直视着苏暮雨，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苏暮雨，你别忘了对我的承诺。你说过，要护我周全，不让我受到任何伤害。若你有什么闪失，那承诺岂不是成了一纸空谈？更何况，苏昌河能找到这里，别人又怎会找不到？我若是在施针时出了差错，大家长的性命便危在旦夕了。”他的每一句话都好似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苏暮雨的心头。

白鹤淮故作严厉，话语中暗藏威慑，只盼苏暮雨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莫要做那不顾一切的傻事。牺牲自己，这种念头若敢冒头，她便要亲手掐灭。然而，有些话终究只能埋在心底——倘若苏昌河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为了苏暮雨的性命无虞，她甚至会狠下心来放弃救治大家长。虽说她是受大家长之托而来，与那位老人亦有几分旧日交情，但这并不足以撼动她的抉择。若真要她在大家长和苏暮雨之间择其一以保全，那么无需犹豫，那个人必定是苏暮雨。这份偏爱，深藏于她的眼底，却始终不曾说出口。

苏暮雨听着白鹤淮的话，内心的天平开始摇摆不定。他并非惧怕死亡，自从踏入暗河的那一天起，自从选择成为一名杀手的那一刻起，生死二字就早已被他抛诸脑后。然而，他的心中尚有未竟之事，那就像一条无形的锁链，牢牢地牵绊着他。这些年来，他始终铭记着自己的真实身份——无剑城的少主。他背负着血海深仇，要为父母和族人讨回公道，必须揪出当年屠戮无剑城的幕后黑手！在这一使命尚未达成之前，他绝不能轻易赴死！

“此事我再斟酌一番，或许明日就能给你一个答复。神医，也劳烦你随时做好施针的准备。三家联手围攻的日子，恐怕已近在眼前，我们还是尽早绸缪为妙。”

苏暮雨说完这话转身离去，白鹤淮没有跟随着苏暮雨一同离开，反倒是拉着司徒雪说了几句，表达了一下对司徒雪的感激之情，司徒雪只是笑了笑推说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次日清晨，慕克文匆匆来找白鹤淮，提及了昨夜他与苏暮雨商议解毒之事。白鹤淮听完，眉梢微挑，眼中浮现出一丝诧异之色：“昨夜……前辈竟然听到了我与苏暮雨的谈话？”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犹疑，仿佛在确认一件难以置信的事。

慕克文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沉稳而坚定：“当时我站在外头，姑娘说话的声音虽轻，但我还是听出了一些端倪。昨晚我辗转反侧，想了一整夜，直到今日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愿意救大家长，因为他是我的恩人，更是三十年前我在暗河结识的第一个朋友。若没有他，我或许早就不知沦落何方。我这把老骨头本就无足轻重，因此，我愿以命换命。”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白鹤淮听完慕克文的话，当场怔在原地。三十年的时光悄然流逝，他们已许久未曾相见，然而慕克文依旧愿意为了他甘冒如此巨大的风险。这是怎样的一种情谊？白鹤淮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既有难以言喻的感动，也夹杂着深深的欣慰。为朋友两肋插刀，这样纯粹而炽热的情义，在如今的时代，又能有几人真正做到？

“前辈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慕克文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神医你也不必再劝，你安心准备救治大家长的工具便好，外头的人相信苏暮雨还有他的蛛影们。”

“好，那我现在就通知苏暮雨，准备替大家长诊治。”

慕克文对于白鹤淮处理问题的速度非常满意仅仅过了半日，白鹤淮便已经将所有的器具全被准备完毕。白鹤淮没有同旁人见过，她之所以要救下大家长不仅仅是因为她与大家长的承诺，更是因为她要从大家长的身上获得一个秘密，上一代大家长身旁傀的死因。只是因为上一代的傀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如今就是想知道亲生父亲的下落。

白鹤淮难以直接开口询问关于暗河的事，与此同时，她也不愿让旁人知晓自己那么多的私事。于是，她决定不直接探问，而是暗地里派人去调查。她心中始终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觉得事情背后隐藏的远不止表面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