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烟火气

#：第六章 烟火气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木屋时，林风 是被脸上湿漉漉的触感弄醒的。他猛地睁开眼，条件反射地握紧手边的柴刀，却对上一双湿漉漉、带着些许讨好意味的狗眼睛。

是那只黄狗。它不知何时挪到了他身边，正用舌头舔他的脸。经过一夜的休息和食物补充，它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虽然受伤的后腿还不敢着地，但眼神里已经恢复了犬科动物特有的机灵和生气。

林风 松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后半夜不知什么时候，疲惫终于战胜了紧张，他抱着柴刀睡了过去，幸好一夜平安。屋外他设置的枯枝绊索和芦苇响铃都完好无损，看来昨晚狼群并没有靠近。

他检查了一下狗的伤口，肿胀似乎消下去一些，伤口也没有化脓的迹象，这是个好兆头。他重新给伤口换了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得给你起个名字。”林风 一边撕着昨晚剩下的冻兔肉喂狗，一边嘀咕。老“喂”“狗子”的叫着也不是回事。“看你这一身黄毛，就叫……阿黄？太俗了。”他想了想，看着狗子虽然受伤却依旧透着一股彪悍的眼神，“叫‘钉子’吧，像钉子一样扎在这里，活下去。”

狗子似乎对这个名字没什么意见，或者说有意见也说不出来，只是专注地啃着肉。

喂饱了钉子，林风 自己也吃了点肉干和昨晚剩下的肉汤。肚子里有了热食，身体里仿佛也注入了力量。他开始系统性地规划今天要做的事情。

生存不能只靠运气。他需要更稳定的食物来源，更安全的住所，以及……更好的工具。

食物是首要问题。套索陷阱效率太低，他需要更有效的狩猎手段。陈猎户 用的那种捕兽夹他暂时做不出来，但可以尝试改进陷阱。他记得以前看过，有种叫“陷坑”的法子，挖个深坑，上面伪装好，对付野猪一类的大型猎物可能有效。但挖坑需要工具和大量体力，眼下积雪未化，冻土坚硬，还不是时候。

那么，武器呢？柴刀近战还行，但对付猛兽太危险。他需要远程武器。弓箭制作复杂，需要材料和技巧，短期内不现实。投石索？好像可以试试。找有弹性的树枝和坚韧的树皮或动物筋腱……

想到这里，林风 的目光落在了钉子身上。也许，等钉子伤好了，它可以成为狩猎的助力。猎犬的追踪和驱赶能力，是猎人最好的帮手。

他站起身，推开木门。阳光很好，但寒气依旧刺骨。他先绕着木屋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野兽靠近的痕迹，然后开始搜集材料。

他需要更多的柴火，冬天还很长。他拿着柴刀，在屋子附近砍伐那些枯死的树枝，捆扎好拖回屋旁堆放。这活计枯燥费力，不一会儿就让他气喘吁吁，浑身冒汗。

在砍柴的时候，他特别注意寻找有弹性的小树，以及韧性好的树皮。他找到几根合适的细长树枝，用力弯了弯，感觉弹性尚可，便收了起来。又剥下一些榆树皮，浸泡在雪水里，准备试试看能不能搓出结实的绳索。

中午时分，他回到屋里，点燃火堆，将早上找到的几块表面相对平整的薄石板架在火上烤。他打算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些石板当锅用，至少可以烤点肉片，或者把野菜烙熟，比一直煮汤花样多些。

石板烧热后，他放上薄薄的兔肉片，滋滋的油声中，肉香再次弥漫开来。虽然缺少油盐，但烤肉的焦香还是让人食欲大动。钉子趴在火堆边，眼巴巴地看着，尾巴摇得像扇子。

林风 翻烤着肉片，看着窗外自己堆起的柴垛，还有屋里储备的冻肉和野菜，一种微弱的、但确实存在的“家”的感觉，悄然滋生。

这不再是刚穿越时那个绝望冰冷的破屋子了。这里有火，有食物，还有了一个同伴。尽管依旧破败，尽管危机四伏，但这里有了烟火气。

下午，他继续加固木屋。用和了雪的泥巴，混合着砍来的茅草，仔细地填补墙壁上那些宽大的缝隙。虽然冻土泥巴效果差强人意，但多少能挡住一些寒风。干一会儿，他就停下来，搓一会儿树皮绳，或者打磨一下柴刀。

进度缓慢，但每一分努力，都让这个小小的庇护所变得更像样一点。

傍晚，当他终于将最后一道明显的缝隙堵上时，虽然累得几乎直不起腰，但看着虽然依旧简陋、却明显严实了不少的木屋，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他煮了肉汤，烤了肉，和钉子分食。夜幕降临，寒风再起，但屋里的温度似乎比前几天要高了一些，风声也似乎小了一些。

他坐在火堆旁，手里搓着树皮绳，脑子里盘算着明天的计划：继续搜集材料，尝试制作投石索，如果可能，去更远一点的地方看看有没有野果或者可食用的块茎……

钉子趴在他脚边，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火光跳跃，映着一人一狗的身影，投射在修补过的墙壁上。

危险依然存在，饥饿并未完全远离，但林风 知道，他正在一点点地，在这片残酷的雪原上，扎下根来。

烟火气，就是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