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旧约·赴新程

大理的风还未散尽，林屿驾车载着陈淼淼，沿着滇藏公路向丽江驶去。车窗外的风景从苍山洱海的清润，渐渐过渡到滇西北高原的辽阔，远处的玉龙雪山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像极了顾嘉晨笔记本里画过的雪山剪影。

“嘉晨说，丽江的古城藏着最温柔的时光。”陈淼淼指尖摩挲着笔记本上“四方街夜景”的标注，眼底带着浅浅的期待。车子驶入古城时，暮色已染透屋檐，青石板路被夕阳晒得温热，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回响。

林屿牵着她的手，沿着溪流缓步前行。溪水潺潺，载着红灯笼的倒影蜿蜒流淌，两侧的纳西族民居依山而建，木质的门窗雕花精致，屋檐下悬挂的风铃随风轻响。路边的小店飘出酥油茶的香气，摊主用带着方言的普通话吆喝着，烟火气扑面而来。

“先去客栈放东西吧，我订了能看见雪山的院子。”林屿的声音被晚风揉得柔软。客栈藏在巷弄深处，推开雕花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方铺满青石板的天井，墙角种着几株三角梅，开得热烈奔放。二楼的露台果然正对着玉龙雪山，此刻山尖染着金边，与天边的晚霞相映成趣。

陈淼淼放下行李，迫不及待地拉着林屿奔向四方街。夜幕降临，古城被红灯笼彻底点亮，人流如织却不喧嚣。他们挤在小吃摊前，分享一份热气腾腾的鸡豆凉粉，辣得鼻尖冒汗；在街头艺人的吉他声里，并肩坐在石阶上，看穿着民族服饰的姑娘们跳着欢快的舞蹈；路过一家手鼓店时，陈淼淼被清脆的鼓声吸引，店主笑着递给她一个小巧的手鼓，她跟着节奏轻轻拍打，脸上的笑容明亮得像星星。

“嘉晨说，要在四方街的石桥上，听一次完整的民谣。”陈淼淼忽然停下脚步，指向不远处的石桥。桥边有个抱着吉他的少年，正轻声唱着《后来》，歌声里带着青涩的温柔。两人并肩站在桥边，溪水从脚下流过，带着歌声飘向远方。陈淼淼悄悄抬头，发现林屿正看着她，眼神里的宠溺藏不住。

“想不想去雪山脚下看看？”林屿低头问她。第二天清晨，两人驱车前往玉龙雪山。缆车缓缓上升，脚下的森林从翠绿渐变为墨绿，再往上便是皑皑白雪。站在海拔四千多米的观景台，寒风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陈淼淼却不觉得冷，因为林屿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将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她。

远处的雪山连绵起伏，冰川在阳光下闪烁着蓝光，圣洁而壮阔。陈淼淼张开双臂，迎着风深呼吸，仿佛能将所有的过往都吹散。“嘉晨，你看，雪山真的好美。”她轻声呢喃，泪水却不再是悲伤，而是释然与感动。

林屿从背包里拿出相机，拍下她迎风微笑的模样，然后走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以后，每一座山、每一片海，我都陪你看。”陈淼淼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明白，顾嘉晨的约定是照亮她过去的光，而林屿的陪伴，是温暖她未来的阳。

离开雪山时，陈淼淼在山下的小店买了两个许愿牌，一个写上“愿山河无恙，故人安歇”，另一个写上“愿余生有你，岁岁年年”。她将许愿牌系在挂满红绳的老槐树上，风一吹，牌子轻轻摇晃，像是在回应她的心愿。

回到古城的夜晚，两人坐在客栈的露台上，喝着当地的青梅酒，看着远处雪山的剪影和脚下古城的灯火。陈淼淼翻开笔记本，在丽江的页面写下：“山海赴约，不负遇见。感谢你，替他而来；庆幸我，与你同行。”

林屿凑过来看见，伸手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湿润，低声说：“不是替他，是为你。从始至终，都是为你。”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柔而绵长，古城的夜，因这份悄然绽放的爱意，变得更加温柔。

下一站，他们计划前往香格里拉，去看普达措的湖泊和松赞林寺的晨光。而那些未说完的话、未看够的风景，都将在接下来的旅程里，慢慢诉说，细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