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你喜欢的人啊

清晨的风带着初冬的凉意，从窗缝里钻进教室。女主把书本摊开，却发现自己的目光停在同一个位置上好久。她本来以为昨晚就能把柯滢的话甩到脑后，可“竹马和天降”的概念竟像个小钩子似的，轻轻勾着她的心绪，让她无法完全静下来。

柯滢昨天说话时那副半开玩笑半认真、又像是在隐隐暗示什么的表情，仍清晰地浮在脑海。女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脸埋在书里。

“哎，你今天怪怪的。”同桌突然戳了戳她。

谢久霖抬起头：“哪有。”

“你有。魂都飘到隔壁班去了。”同桌戏谑道，“说吧，是不是恋爱脑突然发作了？”

谢久霖一下被呛住：“你……想什么呢。”

同桌啧了一声：“嘴硬。我跟你说，我们班最近恋爱八卦特别多，你要是也陷进去了——记得跟我分享。”

谢久霖抿着嘴，没接话。但她的心跳却 inexplicably 加快了几拍。

恋爱？

她有吗？

……她不敢想。

早读铃声响起，谢久霖赶紧把注意力放在课本上，可字句像蒙上半层雾，怎么看都不清晰。直到整节早读结束，她才迷迷糊糊收拾书本。

午休时，手机振了一下——是谢久晴。

【久晴：今天一起回家吗？我下班大概六点。】

女主看到这一行字，心情像被轻轻按了一下，暖了不少。

【霖霖：要。姐姐今天能做柠檬烤鸡吗？】

【久晴：贪吃鬼。可以。下班顺路买食材。】

【霖霖：爱你（大声！）】

【久晴：知道了知道了，去午睡吧。】

谢久晴发消息的语气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总是沉稳、温柔，又带一点大人的包容——可能跟她在律所实习有关系。大三的她本来就比同龄人成熟些，现在更像一个真正的“姐姐”，让人安心。

谢久霖窝在桌上，抱着书包，忽然觉得一切都有点奇妙：

为什么她对姐姐说“爱你”可以那么轻松，

而对某些人——连承认喜欢都觉得困难？

下午体育课的风格外凉，操场上的阳光薄薄的，洒在红色跑道上。女主站在栏杆边，等着下一组跑步，身旁传来熟悉的喘息声。

柯滢跑完400米，手撑着膝盖，喘得脸都红了。看见女主，她晃了晃跑道证：“你怎么一个人？”

“同桌感冒了。”谢久霖回答。

柯滢“哦——”了一声，然后毫无征兆地又提起昨天的话题：“你看了我跟你说的《放学等我》吗？”

女主被问得微微一顿：“我……昨晚只有做数学。”

“那你可亏大了。”柯滢笑得狡猾，“那对写得可带感了。”

女主脸有点烫：“你怎么老说这个。”

“因为你好像很在意。”柯滢抬了抬眉，像是无意，却又像是故意，“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喜欢的人啊，”

柯滢慢慢靠近半步，语调带着调侃——

“是竹马型，还是天降型？”

女主心里像被针尖扎了一下，突然跳得特别快。

“我……没有……”

她话音都乱了。

柯滢看着她的反应，眼底明显闪过“果然如此”的神色。

她笑得更意味深长：“嘛，不过你们学校里……挺几个都跟你还挺熟的。”

女主瞬间沉默。

柯滢拍了拍她的肩，像姐姐一样轻松：“别紧张。我就随口说说。”

但女主知道——柯滢的“随口”，通常都不是随便的。

放学后，天色渐暗，校门口人潮退得差不多时，女主正准备过马路，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欸，好久不见。”

她回头——是那个竹马。

他高了一点，笑起来还是那种温柔又自然的样子，像过去一样熟悉。

他帮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围巾，动作下意识又亲密：“最近学习还好吗？看你微信也不太回。”

女主怔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她瞥见不远处的柯滢——

站在暮色里，双手插在运动服口袋，静静看着她，眼神像在说：

看到没？

我说的竹马，就是这种感觉。

女主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她匆忙和竹马告别，快步往车站走，耳尖红得吓人。

回到家时，客厅的灯已经亮着，谢久晴的外套搭在沙发背上。她从厨房探出头来，绑着围裙，像电视剧里的温柔女主角，但神情又带着律所实习生特有的干练。

“回来啦。快洗手，等会儿帮我切个柠檬。”

女主乖乖换鞋，走进厨房。

姐姐把切菜板推给她，语气放得轻：“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谁欺负你了？”

女主赶紧摇头：“没有。”

“那是学习压力？”谢久晴歪头，“还是……别的？”

女主的手一顿。

谢久晴看出来了，却没继续逼问，只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说也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我在这。”

那一刻，女主心里突然安静下来。

晚餐时间，柠檬烤鸡的香味满屋子，暖黄的灯照在桌面上，显得格外治愈。谢久晴一边吃，一边听她分享今天的琐事，偶尔插一句成熟但又温柔的评价。

这种生活让女主觉得——

无论学校发生什么，回到这里就是安全的。

但到了晚上，当女主坐到书桌前，翻开作业本时，竹马在校门口说的那句“好久不见”和他整理围巾的动作又浮现出来。

她捂住脸，整个人缩成一团。

所以……

她真的会心跳加速？

真的会因为他不来找她就心情烦躁？

真的在意他？

——那是不是就是喜欢？

她把头埋进手臂里，小声嘟囔：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