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美学

*『琴波』孤独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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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浸透了东京湾的每一寸肌理。黑色保时捷356A的引擎在港口仓库区熄声时，琴酒指尖的烟蒂正燃到尽头，火星在冷风中明灭，像濒死的星。

“迟到三分钟。”他的声音没有温度，和手中冰冷的伯莱塔枪口一样，精准地对准了缓步走来的男人。

波本穿着熨帖的黑色西装，领口微敞，唇角挂着惯有的、真假难辨的笑意。海风掀起他金色的发梢，露出颈侧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几年前琴酒亲手留下的，当时的枪口比现在更近，近到能闻到彼此呼吸中混杂的硝烟与苦艾酒的味道。

“路上处理了点小麻烦。”他停下脚步，距离枪口不过半米，眼神坦然得近乎挑衅，“毕竟，组织的‘猎犬’们，总爱盯着不该盯的东西。”

琴酒嗤笑一声，收回枪，转而用枪口轻轻敲击波本的锁骨，力道控制得刚好，留下一圈淡红的印记。“你该清楚，背叛组织的下场。”他的指尖划过波本的下颌线，带着皮革手套的粗糙触感，“上次让你活着，不过是因为你的价值，还没耗尽。”

波本没有躲闪，反而微微仰头，鼻尖几乎碰到琴酒的下巴。“价值？”他低笑出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琴酒，你我都是一样的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狱里，谁不是靠着‘价值’苟延残喘？”

仓库深处传来零星的脚步声，被海浪声掩盖。琴酒的眼神骤然变冷，反手扣住波本的手腕，将他按在冰冷的集装箱上。伯莱塔的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枪身的凉意透过发丝渗入皮肤。“少耍嘴皮子。”他的呼吸拂过波本的耳廓，带着尼古丁的辛辣，“这次的任务，若出半点差错，我会亲手送你上路。”

波本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却依旧笑得从容。他能感受到琴酒掌心的纹路，粗糙而坚硬，像他这个人一样，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送我上路？”他挑眉，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琴酒，你舍得吗？”

话音未落，琴酒的力道骤然加重，让他闷哼一声。但下一秒，枪口却缓缓移开，转而划过他的喉结。“别高估自己。”琴酒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波动，“在我眼里，你和那些随时可以被丢弃的棋子，没有区别。”

波本看着他某句话墨绿色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丝毫温度，却又藏着深不见底的孤独。就像他自己，永远戴着假面，在光明与黑暗的边缘游走，无人知晓他的真实面目，也无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或许吧。”他轻声说，目光落在琴酒紧抿的唇上，“但至少，现在陪在你身边的，是我。”

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散了空气中的硝烟味。琴酒盯着他看了许久，墨绿色的眼眸里情绪复杂，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他松开手，转身走向保时捷，黑色的风衣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跟上。”

波本揉了揉被攥红的手腕，看着琴酒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他知道，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温情，只有相互利用、相互猜忌，以及深入骨髓的对抗。

就像两株生长在黑暗中的荆棘，彼此缠绕，相互刺伤，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对方唯一的慰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