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针锋相对有成效
房间简陋得可怜。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但对楚曦来说，这方寸之地已是难得的私人空间。
她取出基础剑诀，就着窗外最后一点天光细读。
剑诀内容看似简单，就是最基础的握剑、站姿和三个基本动作。但仇雁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些动作的发力方式十分奇特，要求调动全身肌肉协同运作。而且每个动作之间似乎存在某种联系，像是......
“一套完整剑法的起手式？”仇雁喃喃自语。
她想起在现代看过的武侠小说，有些门派会把高深武功藏在基础功法里。难道剑宫也是如此？
这个发现让她精神一振。
她翻身坐起，按照剑诀上的图示比划起来。
第一个动作是直刺。
要求脚趾抓地，腰腹发力，手臂伸直。
仇雁试了几次，总觉得不得要领。
“呼吸方式不对。”
她重新调整，配合特定的呼吸节奏。这一次，她明显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流在经脉中流动。
有用！
仇雁强压住兴奋，继续练习剩下的两个动作：横削和上挑。每个动作都要配合不同的呼吸法，调动不同的肌肉群。
当她尝试将三个动作连贯起来时，意外发生了。原本微弱的气流突然加速，在她体内循环一周后，汇聚在丹田处。
“嗡——”
她仿佛听见体内传来一声轻响，原本停滞不前的修为竟然松动了一丝。
仇雁愣住了。
这基础剑诀果然不简单！
难怪剑宫弟子个个剑术超群，原来秘密藏在这最基础的功法里。
窗外传来打更声，已是亥时。
仇雁收起剑诀，决定去药园值夜。
夜间的药园与白日截然不同。
月光下，各种灵植散发着幽幽荧光，宛如仙境。阵法结界在周围形成淡蓝色的光幕，将整个药园笼罩其中。
仇雁提着灯笼，按照陈执事的交代巡视药田。走到最东侧的赤炎草田时，她特意留意了白天看到的那条小径。
借着月光，她能看清小径蜿蜒通向山壁深处，入口处杂草丛生，显然很久没人走过了。
要不要去看看？
仇雁犹豫片刻，还是按捺住好奇心。现在不是冒险的时候，万一触动了什么禁制，后果不堪设想。
她记下小径的具体位置，继续巡视。在经过一片紫云花田时，她突然停下脚步。
花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仇雁屏住呼吸，悄悄蹲下身。
透过花叶的缝隙，她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兽正在啃食紫云花的花瓣。
那小家伙只有巴掌大小，形似狐狸，尾巴却像松鼠般蓬松。它吃花瓣的动作优雅得不像话，每吃一口都要用小爪子擦擦嘴。
仇雁看得有趣，忍不住轻笑出声。
小兽警觉地抬头，一双碧蓝的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明亮。它与仇雁对视片刻，不但没跑，反而歪了歪头，像是在打量这个不速之客。
“你不怕我？”仇雁轻声问。
小兽甩了甩尾巴，继续低头吃花瓣。
仇雁这才想起，紫云花有安神静心的功效，通常用来炼制宁神丹。
这小家伙倒是会吃。
仇雁小心地靠近几步，在小兽不远处坐下。出乎意料的是，小兽并没有躲开，只是抬眼瞥了她一下，就又专注于眼前的美食。
月光如水，洒在一人一兽身上。
仇雁看着小兽悠闲的模样，忽然觉得在剑宫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
至少此刻，她是安静的。
小兽吃饱后，用后腿站立起来，对着仇雁作了个揖，然后转身蹦跳着消失在花丛中。
仇雁失笑。
这剑宫还真是处处有惊喜。
后半夜相安无事。
仇雁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继续琢磨基础剑诀。有了白天的经验，这次她很快就找到了感觉。
三个基础动作在她手中渐渐连贯，体内的灵气流动也越来越顺畅。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修为竟然提升到了炼气三层巅峰。
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到炼气四层。
这个发现让仇雁既兴奋又警惕。
修炼速度太快未必是好事，尤其是在阚斋眼皮底下。她决定暂时放慢修炼进度，先把基础打牢。
清晨交接时，陈执事对她的工作表示满意：“今日你去照料清心草，那片药田轻松些。”
仇雁感激地道谢。
她明白这是陈执事在照顾她，毕竟清心草是药园里最好伺候的灵植之一。
然而好景不长。
午时刚过，傅六又来了。
“仇师妹适应得不错啊。”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如此，从明日起，药园的肥水就由你来挑吧。”
挑肥水是药园最脏最累的活，要把后山灵兽园的粪便运到药园，兑水发酵后浇灌灵植。通常这活儿都是几个男弟子轮流做。
周围的弟子都同情地看着仇雁，却没人敢出声。
仇雁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她可以忍一时，但不能一直忍下去。是时候给傅六一点教训了。
“傅师兄，”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我昨日在赤炎草田除草时，好像看见一株变异的赤炎草，叶片边缘带着金线.......”
傅六眼睛一亮。
变异灵植极其珍贵，若是上报宗门，奖励丰厚。
“在哪儿？”他急切地问。
“就在最东边那片，”仇雁指向那条隐秘小径的方向，“我带师兄去？”
“快带路！”
仇雁领着傅六走向赤炎草田。
在靠近那条小径时，她故意脚下一滑，整个人向旁边倒去。
“哎呀！”
在她倒地的瞬间，袖中一枚不起眼的石子弹出，正中傅六膝窝。
傅六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踩进旁边的泥坑。那泥坑是昨日浇灌时留下的，里面都是混着肥水的泥浆。
“噗通”一声，傅六半个身子都陷了进去，狼狈不堪。
“师兄！”仇雁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您没事吧？都怪我不好.......”
她伸手去拉傅六，暗中又弹出一枚石子。这次打中了傅六另一条腿的穴位。
傅六刚站直，双腿一软，再次跌进泥坑。这次整个人都变成了泥人。
周围的弟子想笑又不敢笑，个个憋得脸色通红。
仇雁强忍着笑意，继续表演：“师兄，我扶您起来.......”
“滚开！”傅六恼羞成怒，一把推开她。
仇雁顺势向后倒去，额头撞在旁边的石头上，顿时渗出血丝。
“林师兄，”她捂着额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可也不能这样推我啊.......”
周围的弟子看不下去了。一个女弟子上前扶起仇雁，不满地看向傅六：“傅师兄，仇师妹也是好心，您何必如此？”
“就是，”另一个弟子附和，“欺负新来的师妹，算什么本事。”
傅六气得脸色发青，却又无从辩解。他恶狠狠地瞪了仇雁一眼，甩袖离去。
仇雁在众人的同情目光中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经此一事，傅六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明目张胆地刁难她。而她在其他弟子心中，也树立起了柔弱可怜的形象。
一箭双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