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深渊旁的牵手
刘子轩的大脑在那一刻几乎一片空白，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心脏撞击胸腔的狂响。孙栋栋带着哭腔的求救声像一把冰锥，刺穿了他所有的理智和谋划。什么周家、什么实验室、什么数据秘密，在这一刻都被碾得粉碎。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到她身边！
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飙车冲向孙栋栋共享的位置。夜晚的街道灯光流曳，在他眼中却扭曲成一条通往恐惧的隧道。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去晚了会发生什么，孙栋栋过往的创伤让这种遭遇的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在便利店门口，孙栋栋缩在角落，透过玻璃门能看到外面那辆黑色轿车里模糊的人影。她紧紧握着手机，那是她与外界唯一的联系，手心全是冷汗。她报了警，但恐惧并未消退。就在这时，便利店的门被猛地推开，两个穿着流里流气的男人叼着烟走了进来，目光猥琐地在她身上扫过，径直朝她走来。
“小妹妹，一个人啊？外面多不安全，哥几个送你回去？”为首的那个黄毛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
孙栋栋浑身发抖，强作镇定：“我男朋友马上就到，不麻烦你们了。”
“男朋友？”黄毛嗤笑一声，伸手就要来拉她，“等他来了，咱们可以一起玩玩嘛……”
就在孙栋栋绝望之际，刺耳的刹车声在门外响起！刘子轩的车几乎是以漂移的姿态横停在那辆黑色轿车前，挡住它的去路。车门猛地打开，刘子轩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冲了下来，他甚至没拿任何武器，但那双赤红的眼睛和浑身散发出的戾气，让便利店里的两个混混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栋栋！”刘子轩一眼就看到被围在角落、脸色惨白的孙栋栋，心脏像被狠狠剜了一刀。他直接无视了那两个混混，大步冲过去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操！你他妈谁啊？”黄毛反应过来，觉得面子上挂不住，骂骂咧咧地上前。
刘子轩根本懒得废话，一记干脆利落的直拳，狠狠砸在黄毛的面门上！他虽然不是练家子，但盛怒之下的爆发力加上常年打篮球的力量，直接将黄毛打得鼻血横流，踉跄着撞翻了货架。
另一个混混见状，抄起旁边的啤酒瓶就要砸过来。刘子轩反应极快，侧身躲过，一脚踹在对方小腹上，趁其弯腰时，用手肘狠狠砸在他后背。动作迅猛狠辣，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两个混混没想到这个看似清秀的学生下手如此凶狠，一时间竟被打懵了。
此处的爽点在于刘子轩平时温和形象与此刻暴怒状态下强大战斗力的反差。为了保护所爱之人，他不惜一切、爆发潜能，以绝对优势碾压混混，满足了读者对“英雄救美”情节的期待，宣泄了之前积累的压抑情绪。
“警察马上就到！”刘子轩护着孙栋栋，冷冷地盯着剩下的混混和门外轿车里可能的人。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黑色轿车见状，毫不犹豫地倒车，迅速逃离了现场。那两个混混也连滚爬爬地跑了。
警察赶到，简单记录了情况。由于对方逃离，且孙栋栋并未受到实质伤害，只能先立案调查。刘子轩紧紧搂着仍在发抖的孙栋栋，谢过警察，带着她回到了车上。
回到相对安全的空间，孙栋栋一直强撑的坚强彻底崩溃，扑在刘子轩怀里放声大哭，身体因为后怕而不停颤抖。刘子轩一言不发，只是更用力地抱紧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衣襟。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唯有这坚实的拥抱和无声的陪伴，才是最好的安慰。
“对不起……学长……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孙栋栋哽咽着说。
“傻瓜。”刘子轩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是我没保护好你。以后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夜路。”
经过这次生死边缘的考验，两人之间的那点因李虹而产生的小芥蒂，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一种名为“生死与共”的情感纽带，将他们更加紧密地联结在一起。
将孙栋栋送回宿舍安顿好，确认她情绪稳定后，刘子轩独自一人走在回实验室的路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今晚的事，绝不是偶然！那些混混目标明确，就是冲着孙栋栋来的。是周铭的报复？还是周永昌的警告？
他需要答案。而眼下，最可能的突破口，就是行为矛盾的李虹。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李虹的电话，语气冰冷：“学姐，现在，方便见面吗？就现在，实验室。”
半小时后，实验室里只剩下刘子轩和李虹两人。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
刘子轩没有绕圈子，直接播放了那段解密后的音频。李虹在听到自己声音的瞬间，脸色骤变，但出乎刘子轩意料，她并没有惊慌失措地否认或辩解，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
“你果然查到了。”李虹关上音频，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刘子轩，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也好，省得我再想办法暗示你。”
“什么意思？”刘子轩皱眉，李虹的反应完全不在他预料之中。
“意思就是，我受够了当双面傀儡的日子！”李虹的语气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和疲惫，“没错，我和周永昌有协议。他承诺帮我父母解决一场棘手的医疗纠纷，并给我瑞康医院的锦绣前程，而我，需要帮他看住你，并在适当的时候，拿到你那个项目的核心算法，并……确保你无法对周铭构成实质威胁。”
刘子轩心中巨震，但脸上不动声色：“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良心发现？”
“良心？”李虹嗤笑一声，笑容苦涩，“我只是不想变成和他们一样肮脏的人！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了周永昌真正的目的！”
她深吸一口气，抛出了一个真正的重磅炸弹：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你的算法，也不仅仅是保护他那个混蛋儿子！他真正觊觎的，是通过这个项目为跳板，整合本市医疗数据，构建一个庞大的、可以操控医疗资源甚至影响政策的商业帝国！而你，刘子轩，还有孙栋栋手里的某些东西，是他这个庞大计划里，必须清除的‘不稳定因素’！”
“我们手里的东西？”刘子轩瞳孔一缩。
“具体是什么，我层级不够，接触不到核心。”李虹摇头，“但我偷听到周永昌和他心腹的谈话，他们提到一个词——‘钥匙’。孙栋栋手里，或者她代表的东西，是开启或阻碍周家计划的关键‘钥匙’！所以他们才会如此不择手段！”
钥匙！这个词与匿名邮件里的“钥匙”不谋而合！
刘子轩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原来，他和孙栋栋卷入的，远不止是情敌纠纷或简单的商业竞争，而是一个足以撼动行业格局的巨大阴谋！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刘子轩盯着李虹，“你不怕周永昌报复？”
“我怕！”李虹坦然承认，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但我更怕自己后半辈子活在愧疚里。刘子轩，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赎罪，也是在赌一把。”
她向前一步，目光灼灼：
“赌你刘子轩，有能力掀翻周家这艘大船！我可以做你的内应，提供我知道的一切信息。但我的条件是——如果最后赢了，你要确保我和我家人的安全，并且，我要周家为他们对我、对我家的胁迫，付出代价！”
实验室的灯光下，李虹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暧昧或算计，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和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迸发的狠厉。
刘子轩看着眼前这个彻底摊牌的李虹，心中波澜起伏。信任她，无疑是踏入一个更危险的局面，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犹未可知。但不信任她，他将失去在周家内部唯一可能的信息来源，如同盲人摸象。
是继续独自在迷雾中挣扎，还是冒险握住这只从深渊旁伸出的、亦敌亦友的手？
（本章约4000字，完）
下一章： 李虹的投诚是真是假？孙栋栋手中的“钥匙”究竟指的是什么？周家庞大的阴谋全貌如何？刘子轩将如何抉择？是接受李虹的合作，还是另有打算？随着李虹的倒戈，真正的决战序幕，即将拉开！
